近乎嫌弃的神色,讓鬱淞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受伤又无辜地爭辩道:“老公,我没有!”
知道鬱淞不会做这种事,但听见了就是听见了,总归有些膈應。
时既迟把菜叶扒拉到一旁,挑起一筷子的白米饭,拖长语调,略带无奈和安慰地说:“好,你没有。”
鬱淞撇着嘴角,眼巴巴看着时既迟脸上的嫌弃之色消失,重新开始吃得津津有味,才收起委屈的表情,默默朝对方的方向挪了挪。
“哥。”时既迟咽下两口饭,唤了声时禮。
严肃冷淡的语气,听得鬱淞暗喜。他以为时既迟终于舍得为了他而骂时禮,却听对方下一句说:“你吃我的。”
话毕,时既迟把半碗饭推向时禮,还把两支筷子并到一起,放在碗沿。
郁淞:???
区别对待也不带这样的吧?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浅灰色的眼底燃起赤红的战火,时禮见状,接过时既迟的碗筷,盯着剩下一半的饭,忽然哼笑一声。
深黑的合金筷子,在窗外黄昏的橙色光芒下,射出亮眼的反光。时礼修长劲瘦的手指执着筷子,伸手探向桌子中央的一道荤菜——
“诶,”郁淞出声阻止他,目光幽怨地在兄弟两人身上扫过,嘟囔道,“我就知道你要给他……”
椅子在地面拖拽出刺啦的声响,魁梧的Alpha起身去到小厨房,拿来一副新的碗筷。
他走出厨房的时候,就见时礼伸长手臂,把筷子上的饭菜喂给时既迟。
被喂的人还极其配合,微張的嘴唇泛着润红的光,壓抑惯了的眉眼,此刻反常地含着笑意,趴在桌上叼着筷子。
有一种小老虎接受着饲养员投喂的乖巧感。
却不是对着郁淞的。
碗筷跟桌面磕碰出清脆声响,他极不情愿地将其放在时礼的面前,白眼几乎翻到天上,语气不善:“给。”
筷子在碗上骨碌碌滚动,落在桌面。
两兄弟顿时都朝他看来。
弟弟护着兄长,眼神有些责备;哥哥却无甚所谓地抱着手,任由筷子滚落,堪堪停在桌沿。
烟灰色的眼眸尽是得意,手里的筷子輕輕敲了敲时既迟的嘴角,笑道:“不用,我去食堂吃。”
碗筷还到时既迟手里,未婚夫夫继续吃饭,时礼则是翘着二郎腿坐到一旁,手指在光脑上划动,金丝镜框后,眼球隨浏览文件的视线而转动,密集的小字缓缓浮现。
饭后,郁淞自觉地收碗洗碗,时既迟擦过嘴漱完口,便听见身后镜框合上的轻响。
瞬息之间,熟悉的脚步声便壓向窗台,密不透风地把时既迟包裹在属于时礼的气息中。
“哥?”他刚洗完手转身,便被时礼扶着腰抵在盥洗台上,冰凉的台面硌在他的椎骨,讓他忍不住一顫。
两边是时礼火热的双手,緊緊掐着他的腰,不安地上下摩挲。中间是冷硬的大理石台,因为他方才洗漱过,不可避免地沾了水迹,浸湿衣料,贴在他的后腰。
冰火两重天,再加上对方有意识的挑逗。时既迟呼吸发顫,酥酥麻麻的触感沿脊柱攀升到他的大脑,像有无数星星在脑海里炸开。
……他不由自主地抱住他哥宽硕的后背。
也许,他哥想要接吻。
时既迟耳根通红,闭眼等待中,睫毛闪动的频率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
洗碗的磕碰混着水声传到他的耳朵里,厨房门大敞着,郁淞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未婚夫和他的兄长相拥着。
时礼的气息越来越近,眼皮上透入的光越来越暗。他知道,时礼正在贴近他。
气息交错在一起,时既迟心跳和呼吸都重了几分。
意料之中的吻却并没有落下来,他听见时礼轻笑一声,温热的唇在他耳畔撩动。
“好弟弟,陪哥哥去吃饭,好不好?”
时既迟睁眼,对方已经从他耳畔离开,低垂着眉眼,专注又打趣地望着他。
“……”他为什么会期待时礼的吻?
意识到自己莫名的妥协,他挣开时礼的懷抱,快步离开窗台,唯恐眼底尚未退却的失望被人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