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禮凌晨被渴醒的时候,破晓的天色蒙蒙亮,半明半暗地照着斜对側相拥而眠的两个身影。半梦半醒间,昏然欲睡的双眸因这个场景而惊醒,Alpha专属的占有欲挑动着他此刻并不坚强的意志力。
他取出一瓶冰水,不多时,瓶身上便凝結了一层细密的水珠。瓶身被左手握紧的指尖掐得微微凹陷,旋开瓶盖的右手青筋浮现,指节因用力而在光下绷起冷硬的线条。
他抬头猛灌一口,嘴角漫出的冰水沿下颌滑到喉結,晶莹地映照着天邊的微光,吞咽间,滚落到坚实的胸膛。
拇指刮过嘴角的残痕,他压低眉眼,朝床上两个拥抱的起伏走去。
鬱淞堪堪睡在外側,手臂虚虚地搭在时既迟细瘦的腰间。
时禮想把人抱走,却无处下手。
蚊虫的嗡嗡声几不可闻,睡眠中的Alpha下意识眉心轻皱,发出短促的一声呼吸,挥手扇动。
隨后那只手又搭回腰上。
时禮低垂着眼,回到床头拿起他的光腦,指尖在虚拟的屏幕上轻点、划动,细弱却持续的恼人鸣响刺破清晨的静寂。
他手持光腦,在鬱淞头邊画了几个圈。
被骗到的Alpha果然挥动手掌,在空无一物的耳侧打蚊子。时禮手指下垂,光腦发出的虫鸣近在耳畔。
“啪”一声脆响,鬱淞扇了自己一巴掌。宽大的身躯在床沿轉动平躺,固执地伸长手臂,想把闹心的蚊子拍死。
结果“咚”地摔下床,肩臂在地面砸出沉闷响声,钝痛袭来,他才揉着骨头悠悠轉醒。
如墨色深的黑影遮挡了大片晨光,鬱淞抬头,只见时礼趁他不备,竟然将时既迟横抱起来,从他摔倒在地的身躯上跨过,气定神闲地踱步到斜对面。
年轻的Alpha瞬间气急,从地上腾一下站起,手掌扣住对方宽阔的肩,力道大得能把胛骨捏碎。
怀里抱着人的Alpha却只是发出一声闷哼,烟灰色的瞳孔略带挑衅地从眼尾扫了过来,在郁淞险些破口大骂之际,他环在时既迟颈后的手臂抬起,食指抵住嘴唇:“嘘。”
目光下移,看到怀里的时既迟。
——我困了,你们隨意。
——别吵醒我。
睡前的警告浮现在耳畔,郁淞一口恶气停滞在喉间,话到嘴边转了几个弯,才化为一声嗤笑,双臂抬起,向抢人的Alpha比了两个中指。
时礼抱着时既迟睡了个回笼觉,而戴了绿帽子的未婚夫彻底没了困意,两腿一岔,大马金刀坐在时既迟的床边,像个凶神恶煞的门神,恶狠狠盯着横刀夺爱的情敌。
还是小三!
郁淞咬牙切齿。
*
时既迟是靠生物钟醒来的,他缓慢地眨了眨眼,扑闪的眸子透着水光,麦色的脸上泛着初醒的紅晕。
舒展身体的动作顿了顿,他忽然发现自己睡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另一张床上。
翻身坐起,郁淞岿然如山地守在他的床上,狠厉的眼神剜向窗台,时既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时礼正在弯腰洗漱。
余光瞥见时既迟的动静,郁淞冷哼一声收回视线,屁颠颠地赶到时既迟面前,牵起他的两只手,把人带到桌边坐下。
他把头埋在时既迟的颈窝里,无比眷恋地蹭了蹭,像是弥补方才四个小时里只可远观不可靠近的心灵创伤。
“痒。”时既迟伸手扣住他的后腦,粗硬的头发随着脑袋的晃动,扎在侧后方的肩颈上,没一会儿就泛紅。
郁淞小心翼翼地挪开一点,仍旧抱着时既迟不肯松手。
时礼洗漱过后转身,就看见某只大狗用前爪扒着某人的脖子。
翻涌着微酸的眼神闪过霜色,不觉间竟多出几分暗嘲的嫌弃意味,他挺直脊背走回床前,取出熨烫平整的军服。
两手拽着领口上抬,黄棕皮肤从下而上暴露出来,腹前块垒分明的肌群刻意绷紧。
意识到时既迟有几十秒没理他,郁淞埋在对方颈后的脸动了动,转头就见情敌孔雀开屏地露肉。
而时既迟的目光竟然被这点诱惑吸引住!
嘁。
郁淞唇齿微张,不屑地扫过那人的身影,转而抓起时既迟的手,撩起衣摆,让对方的手掌贴在他的腹上,还嫌不够解气,又拉着手上移,触碰到他故意挺起的胸肌。
“老公别看他,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