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2“既迟别怕,哥哥不疼”
父亲带来的随从下手没轻没重,把时既迟扔进柔软的床铺里,头晕目眩。
他从床上抬起头的时候,门缝緩緩閉合,时禮被两个壮汉押着,时永賢臉色铁青,把人带到不知什么地方。
“父亲!”他抓着门把,想阻止房门关紧,冲那四个远去的背影叫道。
沉默一路的时永賢背过身来,气得嘴唇发白,却对他说不出重话,恨铁不成钢道:“你给我待在房里好好反省。”
门外的侍从朝他抱歉鞠躬,拉上房门,在外面上了锁。
房间彻底陷入昏暗。
握在冰冷门把上的手心里沁出冷汗,骨节分明的手滑落,垂到身侧。
时既迟坐在地毯上。
反思什么呢?
他一片空白。
房间里的陈设很熟悉,实木展示柜是父亲抽时间给他做的,里面的每一座奖杯、每一架模型都是他自己亲手摆放的。
窗台的植物,多年没见依旧旺盛生长,应是家里的花匠也顺带替他照料着。
这是他的房间,但他自己很少睡在这里。
他喜欢抱着香香软软的枕头,赤脚跑进对面哥哥的房间,爬上时禮的床,蜷在时禮怀里睡覺。
门锁“咔”地响动,西柚的味道比人还先闯进他的五感。
Omega爸爸的信息素里带着温柔的安抚,时既迟埋入臂弯的脑袋抬起,手臂圈着两条曲起的长腿。
“爸爸……”他干涩开口,眼眶红了一圈。在家人面前,他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的无助。
夏繁把他抱在怀里,用干净的手帕擦掉他眼角的泪珠。动作一如从前的轻柔,却沉吟不语,环在他背后的手轻轻拍着,最终只是无奈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既迟啊,你……”
话语止住,夏繁轻声叹息。
时既迟被这一声叫回神,他握着夏繁的手臂,替时禮辩解:“爸爸,哥会被父亲打嗎?”他摇头,从夏繁怀里站起来,冲到门口想逃离,“我去见父亲,我和哥一起做的事,不能全部推到哥身上——”
对,他要去见时永賢。
父亲这么爱他,知道他被时礼上了,肯定会把时礼打死。
不能这样。
他刚把门打开,外面的侍从就为难地拦住他。夏繁从背后把他抱住,软声安慰:“既迟乖,父亲有分寸的。”
时既迟眼睁睁看着房门重新合上,他被抱在床边坐着:“可不可以讓父亲,不要对哥下狠手。”
“好,”夏繁柔声哄他,“爸爸跟父亲说,明天带你去见哥哥,好不好?”
时既迟眼前一亮,重複道:“见哥哥?”
“对,既迟听话。”男人温声道,见时既迟安静下来,他起身给儿子理好床铺。
时既迟已经比他高了,他仰头揉揉时既迟的软发:“爸爸走了,既迟安心睡覺,好不好?”
“嗯。”时既迟点头,目送夏繁离开房间,他的空间再次被夜色覆盖。
绿植的根茎染上月色,半明半暗。时既迟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扒着窗台。
明月高悬,屋角的枝杈伸上夜空。
时礼被捆缚在刑架上,囚室阴冷,他抬头透过漏風的窗户,疲惫的眼中只有月光的倒影。
他被士兵用铁棍打得皮开肉绽,短暂昏迷过后,又被冷水泼醒。时永賢冷眼旁观,见他醒后,屏退众人,继续方才的谈话。
“军校床板塌的事情就传到我耳朵里,你真以为自己干的这些事没人知道?”时永贤咬牙切齿,威慑军部的臉上少见地露出几分情绪,“既迟替你瞒着是把你当哥哥,你看看你有作为哥哥的样子嗎?”
时礼低垂着头,嘴角浮肿,却轻松地勾起。
被他油盐不进的反应气得发抖,时永贤哑然,凝眸望着他的臉,忽然问:“你是不是報複我?”
報复他強行拆散这对好兄弟,报复他不接受时礼对时既迟胆大包天的感情,把时礼赶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