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商家已经确认了。”沈既明压下想教训人的暴脾气,把PPT往下翻,就这份农家乐计划展开说明。
花铮垂下眼睛。
姚琴坐花铮身边,声音压到最低,拍拍花铮后背:“哥,咱心情不好也不能把火发向领导啊……”
花铮目光闪了下,姿势一动不动。
是的,他心情不好、情绪很差。
看到沈既明,他就控制不住想起小时候的糟心回忆。
花铮的童年过得其实不太美好。
同学们骂他是没娘的野孩子、家族里堂兄堂姐们嘲讽的态度、深夜花玉年掩面哭泣的落寞背影、花爷爷每年逼花玉年相亲结婚的呵责……
这些,起因都是沈既明抛弃花玉年。
台上西装革履的沈既明翻阅PPT,举止从容,光鲜亮丽。
花铮手捏成拳头,呼吸不畅。
直到邀请宋淮之到家里来喝酒吃饭。
不喝复杂的,就单是雪花啤酒,大半箱。
再配上外卖晚餐。
这是宋淮之第一次进花铮地盘,进屋前很有仪式感地把鞋子摆放整齐。
初秋的夜晚来得早。
七八十平的一室一厅,布置温馨整洁,花铮开了客厅的暖光灯。
两人围在客厅喝酒吃肉,灯光氤氲笼罩下来。
明明昨天还囔着吃不下饭,今天就来整这一桌,宋淮之拉开一瓶啤酒盖,问:“身体真没问题了吗?”
花铮当然是点头,举起啤酒和宋淮之的碰杯。
啤酒都是刚从冰箱搬出来的,入口清爽,滋滋冒气泡。
花铮爽得眯眼喟叹。
“我哥名下有家私人医院,”宋淮之最近变得很啰嗦,“如果不想去大医院人挤人,可以去我哥那。”
“身体真没问题,”花铮吃肉,嬉皮笑脸,“只是有心事。”
有酒有肉有花生米,宋淮之扬了扬下巴,略闻其详。
花铮铺垫开场:“一直都没听你提起过家里人。”
最多也是从传闻中听到一些宋家的厉害故事。
“我家啊,”宋淮之捏了颗花生米,抛进嘴里,“百度百科上全都有。”
花铮:“讲个省流版的呗。”
宋淮之反问:“不是你要讲心事吗?怎么变成我来说?”
花铮喝酒,眨眨眼,卖乖。
等宋淮之主动往下说:“我爷爷奶奶是宋氏第四代继承人,父母是第五代,到我这辈,顺位继承是我大哥。”
宋淮之也不知道要怎么说,索性介绍起宋家人物结构:“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哥哥在外地,已婚,妹妹你见过的。”
花铮记得,妹妹花了一百块买了他的画。
“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
宋淮之:“我爸是独生子,宋家成员不算多。”
花铮表情亮了些,“这样。”
“是,”转念,宋淮之又补充,自我调侃上:“目前是没有爆出私生子。”
用词还挺谨慎。
花家的风。流史在外界不算秘密,这么一对比,花铮说不羡慕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