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宥吟扭开脑袋,“你怎么解决?用你李家少爷的身份?我不说就是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你卷进这些事情里!”
“祝宥吟,这是我们要一起面对的事情。”李叙随死死捏着她,不给一点挣脱的机会。
“不是的。”
祝宥吟仰头看着李叙随,倔强地咬着后槽牙,“不和你公开,是我的事。被家人安排和别人相亲、订婚甚至将来结婚,这些也是我的事情。所有问题统统出在我身上。”
自从李叙随表达过他有想公开的意思后,祝宥吟就隐隐觉得有座大山压在心口。以她现在的能力和心力还无法处理那么多事情。可也不想让李叙随
解决。
他以前从来不插手李家生意的事情,祝宥吟知道,那是因为他有喜欢的领域、有要做的东西。他在学校学的是数学计算机,他将来可能会去做研发,也很可能会涉入人工智能领域。
可现在要因为自己而去接触那些生意上的合同。
她不愿意。
其实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自己处理所有问题,很难把希望寄托于他人。曾经有无数父亲做好的选择摆在面前,但她后来明白在祝家只有靠自己才是正确的选择。
自己和李叙随之间的关键问题,根本不是公开与否、能不能获得同意这些事儿。她要让家人知道,不是李叙随选择她,而是她选择的李叙随。
“怎么和我没关系,你不要老是要把我排除在外。”李叙随拉住她的胳膊,弯腰平视她的目光,注视着她充满雾气的长眸,“你和我在一起可以不用像以前一样听家里的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要委屈自己。今天也是一样的,你完全可以跟我说,也不用上韩恩荣的车。”
“你根本就不了解。”
祝宥吟轻轻摇头,“其实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个软弱的人对吧,就像你刚说的,我总是妥协接受家里的安排,你恨我不够勇敢,觉得我过得太憋屈。”
祝宥吟有时候也讨厌自己这样的性格,生在祝家她太擅长计算安全成本,她从小压抑本性就是在规避各种风险。而她做过最冒险的事情就是和李叙随在一起。
“可这些都是事实,李叙随,我是什么身份你应该清楚,你的家人更清楚。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一直觉得我可怜吧。”
她说完,扬起脑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天要黑了,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祝宥吟死死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她不容许在这时候露出脆弱的情绪,毕竟在她心里这是自己选择的冒险,就该一个人承担风险。
她低头转身,朝着前方走去。
“祝宥吟。”
李叙随在背后叫住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太过低沉,裹挟着阵阵微风吹到她耳边。
“我一直很冷静,至少在我们的这段感情里,我一直很认真冷静。是你不愿意相信我,或者说,你根本没有真正接受过我。”
祝宥吟停了下来。
“我觉得你可怜?”
李叙随轻嗤一声,“高三的时候我天天在走廊等你,怕你一个人走夜路会害怕,所以翘了晚自习去打篮球。我不在教室里午休,跑去你练琴的活动室里睡觉。把玻璃屋租给你们,然后自己放着好地方不去住偏要搬到璃院是为了什么,就算你总是骂我、说讨厌我、睡了我就走,我还是天天像狗一样在等你的消息。也没错,我以前就是很气你总是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
“可是祝宥吟,我做这些是觉得你可怜吗?我他妈的是因为爱你。”
站在昏暗得让人窒息的夜幕下,所有感官都被零星的寒意包裹。
李叙随顶着风往前站到了女孩的身后,在不太清晰的环境中他还是能轻松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你的身份对我而言不重要,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你也同样爱我,可是你没有。祝宥吟从始至终都是你在耍我。”
他说完便越过了她走到黑车前,叮嘱车逢,“待会儿送她回家,到了给我发消息。”
车逢一直待在车上如坐针毡,听到这个指示终于松口气。
“好的,那您”
“不用管我。”李叙随从后排扯出自己的外套,臭着脸几步走回祝宥吟身边,将衣服披在她肩头。
祝宥吟站得挺直,甩开他的好意。
衣服掉在地上李叙随也不恼,捡起来拍了几下又披在她肩膀上。祝宥吟还是挣扎,甚至上手去推他。
李叙随蹙着眉,“要是冻感冒了可没人伺候你。”
他用了点力气,扯开她的胳膊把衣服套进去。宽大的外套穿在她身上很是滑稽,里头像是空荡荡的,那一张小脸也被长发拢着。
李叙随见她小胳膊小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有这力气跟他闹,还不如多吃两口饭。
他把拉链拉好,瞧了她一眼便向反方向头也不回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