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话,就将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变成了她为郡主好的旗号。
月华气极,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发作,只恨声道:“难道本郡主还要感谢你不成?”
珠珞毫不心虚地应下:“郡主客气了。”
月华:“你!”差点没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珠珞说完,便施施然坐下,仿佛她刚刚的发作只是场错觉。
不过,她的确在众人跟前露了脸。
她生得好看,又是风头正盛的宠妃,旁人自然对她有三分好奇。
如今一瞧,果然倾城之姿,都说宫婢出身小家子气,现下看来,却是不然,能将一直受宠的郡主气得说不出来,还轻飘飘地揭过,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珠珞坐下后,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她嘴角始终挂着浅笑。
她也得宠三月,一直不露脸也不成,且又打压了月华的气焰,她对这些目光都泰然处之,也没再看章潜一眼,仿佛真是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刚刚也只是仗义执言。
珠珞在这些目光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像是被毒蛇盯上,脊背都爬上了丝凉意。
她轻皱了下眉,朝着目光的主人看去,正是北郡王。
他此刻黑黢黢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泛着不知名的幽光,嘴角弯曲的弧度让人胆寒。
珠珞被看得有些不适,见月华继续走流程,不知走到了哪家公子前,温声说了两句话。
她再也有些坐不住,便起身离开了。
*
再见章潜,珠珞心里有些乱,她怕再呆下去,眼神会忍不住看向他。
若是被人察觉,她刚刚的话就成了别有私心,传到李璟晔耳中,她是怎么也无法辩驳的。
葳蕤轩靠近御花园,珠珞的步伐停了下来,盯着眼前争奇斗艳的花儿出神。
跟在她后面的露珠,上前道:“主子,您刚刚说的那些话,怕是会得罪郡主。”
珠珞语气有些无所谓:“这宫里谁都能看出我与月华不对付,且皆知月华曾掌掴我的事,所以也不差今日这一条了。且她到底是要嫁出去的人,皇上不会留她在宫里嚣张很久的。”
其实这三个月来,她也侧面向李璟晔打听过他对月华的态度,她感觉李璟晔想要将月华嫁出去的念头居多,否则也不会有今日春日宴了。
露珠这才放心道:“主子,刚刚真把奴婢吓了一跳,原来是主子心里早已有打算。不过刚刚主子真有几分宠妃的架势,还不让那些背地里看轻主子的小人刮目相看!”
露珠这两句恭维的话,珠珞听便听了,没有放在心上,对她道:“我刚刚出来急,你去回禀贵妃娘娘下,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能继续参加宴会,在御花园这里歇息会儿就打道回永寿宫了。”
露珠福身道:“是,主子。奴婢去去就回。”
*
露珠走后不久,珠珞正欣赏着花儿,突然感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她还以为是露珠回来,刚要转身询问。
却不想,突然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一方气味刺鼻的帕子掩住她的口鼻,她一个不察,吸进去不少,顿觉身体无力,从腹部升起股燥热来。
背后的人看体力明显是个男人,勒住她就要往后面的假山拖,珠珞忙不停挣扎,却是无用,脚底在地上被硬生生拖出两条笔直的浅坑。
珠珞当机立断,狠心咬了下舌,口中瞬间铁锈味弥漫,迫使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些。
这时她已察觉身后偷袭之人,并没有打算要她的性命,她便不再用尽全力去扒他的手臂,而是右手悄悄摸上头上的发簪。
她眼神一厉,毫不犹豫地朝着歹人的手背刺去!
顿时,血涌如注。
歹人也没料到她居然用此方法还击,当即被刺痛得大叫了声,逼不得已将她给松开。
帕子骤然坠地,珠珞挣脱开歹人的束缚,将染血的发簪狠狠指向歹人,喘着粗气大声质问:“你,是谁?!”
歹人的脸上蒙了块黑巾,看穿着是太监打扮,只是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珠珞陌生得很,完全没有记忆。
歹人眼睛怔愣了瞬,随即拔脚便跑开了!
珠珞看着歹人两个大踏步就消失在假山里,瞬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晃晃悠悠的身子就要跌倒在地,但是她还不能倒下!
她咬牙,狠狠心,将发簪朝大腿扎了下,瞬间出血,剧烈的疼痛让她神情不由得清明了些。
眩晕感褪去,而身体的燥热却是愈发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