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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珞没有直接回永寿宫,想到庆昭仪,她到底是有几分不放心的。
偏头对彩霞道:“随本宫去倚梅轩,咱们去看看庆昭仪。”
彩霞闻言,语气几分了然:“主子,倒也奇了,庆昭仪自从上次受了风寒后,就病得蹊跷,三天两头的不好,难不成那场风寒就此落下了病根?”
珠珞沉眸,没有接话。
无论如何,她如今与庆昭仪是同盟,且庆昭仪协理六宫,到底也会给她几分方便。
她卧床时给二皇子绣的衣裤,也经过她之手,由内务府明着送到景仁宫。
也不知道旁人有没有看出是她的手艺,只是明面上是内务府送的,旁人也不能生出闲话来。
且她得宠后,庆昭仪协理六宫,也替她挡去一半后宫的火力,她养病期间才能清清静静的,否则咸福宫、储秀宫跟听雨轩的那几位,也不知会使什么幺蛾子。
正想着,*脚步来到倚梅轩。
还未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且夹杂着不太明显的血腥味。
珠珞的眉头皱了起来。
待由如意引进门后,看到床榻上躺着的庆昭仪时,珠珞吓了一大跳:“庆姐姐,你如今怎么病成这般?”
庆昭仪比两月前见到她的样子还要糟糕,面如枯槁,眼底也如死水般平静,身上更是弥漫着一股死气,这分明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样子。
怪不得珠珞会被吓一大跳,走近了些,那股血腥气更重,她皱起的眉头自踏进来后,就没有放松过,急急地问:“好姐姐,先前你还不愿与我多说,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吗?”
庆昭仪见珠珞走近,同样是大病一场,珠珞却是脸色红润,容光焕发,与之前别无二致。
反观她,她如今都不敢照镜子,生怕被她如今枯瘦模样给吓到,她浑浊的眼睛落下两行清泪,语气艰涩地喊道:“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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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昭仪终于肯敞开心扉地开诚布公,将她这三四个月的经历说与珠珞听。
庆昭仪本来想着等一月,瞧月事是否规律地来,这般慢慢调理,也许就还有希望。
且不想过了日子,月事迟迟没有来。
她就慌了,而姜太医就只会说些让她慢慢等不要心急的废话,她哪里能够听进去?
这时,如意去太医院拿药的时候,恰巧碰到姜太医与咸福宫的吉祥有说有笑,还给吉祥一包药。
等吉祥走后,如意当即走近,指着姜太医就骂了起来,骂姜太医如何忘恩负义,亏得昭仪娘娘看中他,他居然吃里扒外,对着咸福宫的人献殷勤。
姜太医被骂得面红耳赤,自然是不认,就说给吉祥开的是寻常普通的话,并没有借机攀附的意思。
如意愤而离开。
回到倚梅轩后,将此事说与庆昭仪说。
庆昭仪脸色当即不好看了起来,她认为姜太医许是在藏拙,即便能开药能调理她的身子,但由于私心,他不愿意开。
自然了,他如今给她开的药定都是些温补的药,只是不出错罢了,几乎没有什么多大的效用。
如此想着,她便吩咐庆昭仪去取咸福宫用过的药渣来,她倒要看看咸福宫到底与姜太医在卖什么关子。
后来如意果然费了一番心思,拿到了药渣,庆昭仪这次将药渣给了另一位太医瞧,那位太医瞧了,说是调养身子,生经补气的好方子。
庆昭仪先是客气地将人送走,随后就沉脸传了姜太医过来。
她想到先前婉昭容的头油就是姜太医调制的,如今又有这样好的方子,头个居然不献给她,而是送到咸福宫。
她岂有不生气的道理?还以为姜太医已经归顺了她,没想到居然还是留了一手的。
姜太医被请了来,知道事情暴露,便立马跪下哭着谢罪,说这方子是与头油一同献给婉昭容的,婉昭容觉得方子好,不许旁的妃嫔用,他碍于婉昭容的权势,这才不敢写出这张方子。
庆昭仪冷静下来,既然方子是好的,姜太医也是诚心认错,且他的确有医术,只是小心思太多,有些难以掌控。
她想了会儿,手中的方子能够调理她的身子,她也不介意与婉昭容共享,只是谁先怀上皇嗣,就是看谁的造化。
她便让姜太医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从此姜太医的药就分两份,一份送到咸福宫,一份就送到倚梅轩。
她喝了药后,的确有效果,只是效果太好,她的月事不仅会提前来,还淋漓不尽半个月,这么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