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姥爷都睡了,没事的。”似是看到方沅紧张的神情,赵怀砚解释了一句。他扯住门口垂下来的尼龙线,往下用力一拉,整个堂屋瞬间陷入黑暗,两人摸黑进了房间。
“咯噔——”,暗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两人目光灼灼地对视了一会,半饷赵怀砚松开手将人搂进怀里,嘴唇贴在方沅耳侧,“明天什么时候起?”
方沅微眯着眼将下巴抵在赵怀砚肩膀上,嘴角轻轻地上扬,“打鸣的时候吧,天热早点干活,可以早点歇息。”
“好,那赶紧睡吧。”赵怀砚嘴里说着要睡觉,箍在方沅腰上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方沅轻笑一声,咕哝道:“你不松手,怎么睡觉。
“再抱一会。”暗哑的嗓音贴着耳朵灌入,赵怀砚温热的鼻息喷在耳畔。
说抱一会就一会,几分钟后,赵怀砚松开手,推着人上床,“睡觉吧。”
方沅平躺在床上,却丝毫感受不到身侧有人,床下恋恋不舍的人,床上却格外守礼,两人各躺在床的两侧,中间隔的距离仿佛还能再躺一个人。
赵怀砚是他男朋友,现在躺在他身边的是他男朋友,但是他的男朋友不仅没有抱着他睡,还睡得离他十万八千米远。
方沅在心中鄙夷了自己几句,使劲晃晃脑袋,清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他闭上眼睛,双手搭在腹部,专心睡觉。
两人之前拥抱的余热仿佛没有散尽,甚至还蔓延至了方沅心里,烧得他挠心挠肺,睡意全无。他悄然伸出右手,一点点地朝床上另外一侧伸去。
每挪动一下,方沅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加速跳动,直到指尖摸到了什么,他的手倏然僵住。
他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对方毫无动静,随后在心跳剧烈地跳动中,他的手指缓缓挤入对方的指缝中。
做完这一切后,方沅终于可以安心地睡觉了,他呼吸逐渐均匀,缓缓陷入沉睡之中。
黑暗中,赵怀砚悄然睁开眼,他微侧过头看向方沅恬静地睡颜,反牵住方沅的手。
“咯咯咯——”
鸡鸣声透过墙壁传入耳中。
方沅皱着眉头,烦躁地扯过被子盖住脸,过了一会,他不情不愿地露出脸,迷迷瞪瞪地看着外面只有蒙蒙亮的天色。
“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身侧传来赵怀砚有些嘶哑的声音。
方沅猛地坐起身来,他蓦地想缩回右手,却被人紧紧握住。
“怎么?醒了就不想牵手了?”赵怀砚收紧力道,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方沅是坚决不会承认昨晚的事的,他装作淡定地说:“天亮了,要起床干活。”
“好吧。”赵怀砚一脸惋惜的松开手,“那赶紧起床吧,不然等会太阳出来晒得慌。”
方沅嘴角一抽,手中的黏腻感让他昨晚的罪行昭然若揭,他破罐子破摔道:“你是我男朋友,我想什么时候牵你的手就什么时候牵。”
“你说的对。”赵怀砚眉头微挑,他赞同地点点头。
“咯咯咯——”
又一阵鸡鸣声响起,仿佛在提醒人们该干活了。
方沅揉揉眼睛,没好气地瞪了赵怀砚几下,随后从床上爬起来出门洗漱。
几分钟后,他蹲在水池边,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沫,口齿不清地问进门的人:“你怎么来了?”
“不是要干活吗,洗漱完了就来了。”赵怀砚说。
“哦。”方沅吐掉嘴里的泡沫,又含了一口水,脸颊鼓起,眼睛微微眯起。
“噗——”,漱口水喷洒在地上,部分溅到了他的脚踝上,方沅嫌弃地皱眉,他打开水龙头,刚想把腿伸过去冲冲,却被人猛得一拉。
方沅一个踉跄撞到赵怀砚肩膀上,他不明所以地回头问:“你干嘛啊?”
“早上凉,别直接用冷水冲。”赵怀砚将人拉着往后走了几步,上前将水龙头微微拧开,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沾湿,随后他在方沅腿边蹲下,神情专注地用湿纸巾擦拭着方沅的脚踝。
方沅垂眸看着腿边的头顶,凉意透过皮肤直达心底,却又被赵怀砚温暖炙热的手指拂去。
“擦干净了。”赵怀砚起身将手里的湿纸巾丢到院里的垃圾桶里,回头却看到方沅还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怎么了?”
“没什么,你在这等我吧,我去后院拿镰刀。”方沅摇摇头,将手里的牙刷杯子搁置到窗台上,去了后院。
“镰刀生锈了,要磨一下才能割稻谷了。”方沅拿着两把镰刀回到前院,他郁闷地说。
赵怀砚皱着眉头接过方沅手里的镰刀,黄黄的锈斑布满了镰刀,锈迹从刀锋开始蔓延,一直延伸到刀柄上。
“是不是不能用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