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清丽的男修不敢抬眼,支支吾吾:“我……我碰巧路过,发现你昏倒在路边。”
“你明明一直在跟踪我,还‘碰巧路过’,脸红成这样,就差把说谎两个字贴脸上了。”
贺流虹无情地嘲笑了他一顿,越发口干舌燥,松开他的手腕。
对方非常有眼色地倒了杯水,递到她嘴边。
她接过来喝下,趁喝水的时候又端详他一番。
这个人看起来比什么风月宗妖族黑袍人单纯好糊弄,不管怎么说,醒来见到他,比见到妖尊或者黑袍人要好多了。
之前在破庙里昏倒,想来也是受了对方的照顾。
她打量的时间有些久,男修低着头,嗫嚅着问:“你看够了吗?”
贺流虹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打量起这个房间。
刚刚就感觉什么东西有点晃眼睛,这一看,屋内真叫一个流光溢彩金碧辉煌啊。
看来她那天抢走的芥子袋只是对方巨额身家的冰山一角。
富有而美貌的男修乖巧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和你睡一起,我一共订了两间房,我的房间在隔壁,如果你晚上有事,喊我一声我就过来。”
贺流虹:“……”
不知道这样的房间一晚上得多少灵石,她的芥子袋里所有灵石加一起够不够住上一晚。
男修继续说道:“你那晚受了很严重的伤,险些就经脉寸断,无法恢复,我喂你吃了药,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请医修过来看看,而且你也不宜再奔波,多休养些时日为好。”
贺流虹也感觉出来自己的情况有多糟糕,乾坤珠能震退大乘期修士,但以她如今的修为根本无法承受。
她很肯定如果再来一次,她就不仅仅是经脉寸断,而是直接与世长辞。
乾坤珠的力量还是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然而,只要乾坤珠依然在她丹府内,就有失去控制的风险,不是她决定不用就能让它默默待在丹府内的。
听黑袍人的意思,似乎只知道乾坤珠在她手里,却不知它其实藏在她丹府里。
而且好像也没提附着在珠子上的妖气。
她不确定黑袍人有没有办法能将乾坤珠单独取出来,但是她可以自己尝试。
这种东西留在丹府里,实在太危险,如果真的能从她身体内分离出来,说不定就能弄清楚那股妖气是怎么回事了。
贺流虹思考这些的时候,男修就坐在她对面悄无声息地帮她擦着那把布满血污的剑,剑身斑驳,除了血迹和灰尘,还有各种各样的划痕,和她这个人现在的样子一样伤痕累累。
她望向镜子,看到自己脸上还没完全痊愈的血痕,又想起风月宗后山的那面布满裂痕的镜子,以及镜子里的几百岁的“妹妹”。
“你叫什么名字?”
贺流虹随口问了一声,男修却像是被吓到似的,浑身一颤,手足无措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开始到处乱飘。
她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讥诮,道:“假名字还没来得及想,是吧?”
对方的眼睛氤氲上一层水雾,被她调侃得羞愧难当,快要当场落下泪来。
他在贺流虹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说道:“我叫彤云,不,不是假名字。”
贺流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只见红云漫天,彩霞绚烂,似笑非笑地感叹了一声:“你的名字真应景啊道友。”
这位临时决定叫“彤云”的道友窘迫地放下已经擦干净的剑,逃一般地离开了房间。
贺流虹独自一人时,笑容很快消失。
她走到墙边,仔细听着隔壁动静,那扇门关上后,里面有踌躇不定的脚步声隐约响起,随后变得很寂静。
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用了屏蔽探查的法宝,悄悄放出一缕神识穿过墙壁,看到彤云安静地坐在窗边,眉头微蹙,缠绕着几分忧愁。
美人就连忧愁时也像一幅画,贺流虹的脑海中闪过另外一位坐在窗边的美人。
她只飞快瞥了一眼就赶紧收回神识,从之前经历来看,对方的修为应当在她之上,她的放肆打量很容易被发现。
确认对方待在自己房间,她轻手轻脚起身下床,拿起剑走到门边,推门离开。
这里已经离那座小城很远,反倒是离天玄宗很近,几乎能感应到那几位镇守在天玄宗的太上长老的气息。
贺流虹事情还没解决完,可不想这么不上不下地被继续关进神月峰,连忙朝着最近的传送阵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