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为难病人。
目光一点点收回,责备的话到了嘴边竟然变成一句,“吃过晚饭了吗?”
秦淑月怔愣,晚饭不就是她下命令让自己吃的吗?
气还没消,她启唇呛道:“祝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
阴阳怪气。
秦淑月以为祝令仪会生气,又要弄疼自己。可是没有。
祝令仪竟然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她。
“十一点半。这是我可容忍最后的底线。”
说完这句话,祝令仪双手插兜,腰一挺,从沙发上站起身。
她绕过秦淑月,鞋子“踢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逐渐离秦淑月远去。
她侧眸往祝令仪离去的方向看去。
祝令仪腰背笔直,姿态端方,每一步不疾不徐,信步而行,仿佛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毫不在乎,又胜券在握。
而她的每一步都好像踩踏在秦淑月的心脏上。
秦淑月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手压着沙发垫借力站起来。
她有些脱力地躺在沙发上,双目空洞无神地盯着一条条灰色条纹的天花板。
天花板好似一寸一寸下落,沉沉向自己压来,条纹好像也撕扯出裂缝,向外不断崩裂开。
漆黑可怖的触手从幽暗狭窄的裂缝伸出,缓慢蠕动着向秦淑月的脖子卷来。
秦淑月猛地闭上眼。
幻觉吗。
自己的想象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丰富了。
她粗重地呼吸了几口,平定脑子里冗杂繁乱的思绪。
再缓缓睁眼。
天花板还是阴沉的灰。
秦淑月手无力松散开轻搭在额头上。
徐徐叹息一声。
白墙壁上的西式钟表,分针滴答滴答缓慢传来的机械声将她的叹息淹没。
秦淑月不知道何时睡去了,像一只慵懒的小猫窝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眉头紧皱,口中时不时嘟囔着什么,不可分辨。
若用祝令仪那句话来说就是,‘你在梦里也不得安生吗?’
斗转星移,旭日破晓,刺眼的光从客厅落地窗投射进来,一束光芒正好打在秦淑月紧闭的双眼上。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懵然地坐起身。
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她这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秦淑月摸摸索索一番,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她看了一眼时间,5:00。
无奈叹息一声,又缓缓把手机放了回去。
“该干活了。”
从高二开始,她就必须适应这种生活了不是吗?
别人纵想美梦,对未来充满幻想的时候,自己必须为了生计奔波。
她极速洗漱完后跑去厨房,揽下女佣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