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猛地撞进一个温暖而更加有力的胸膛上,秦淑月整个人脑子一懵,站在原地停顿了好几秒。
接着,身后的人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架起秦淑月脱力软弱无力的胳膊。
生生托着她,好没让她一头栽倒地面上。
“秦淑月。”身后的人紧紧贴在她发凉的脖颈处,冷声唤她的名字。
而比她声音更先到达的,是别人无可替代的茉莉香味。
清冷,幽芳,像是一剂安神药,打在秦淑月紊乱的心脏里。
她近乎绝望地抬头看向身后的那人,眉头紧蹙,我见犹怜,却又像一只被逼到绝路无路可退的小兽,整个人控制不住地直打冷颤。
祝令仪?
祝令仪怎么会来这里?
心下的疑问像春笋一般以势不可挡的狂势生长,升起疑惑,升起震惊,升起错愕……
可妈妈的病危消息却让秦淑月无暇再思考其他。
在祝令仪的怀里,她的体温逐渐将全身冰冷僵硬的秦淑月捂暖,也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
她吞了一口口水,手指微动,双腿却在不住打颤,仍旧没有力气。
靠着祝令仪的支撑,秦淑月才终于提起笔,有气无力地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歪歪扭扭的大名。
护士紧皱着眉,头微微低垂,不忍心看在她对面的那个女生。
她的状态……
护士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即使是一个旁观者,也能切身体会到秦淑月内心的苍凉绝望和挣扎。
整个人似乎下一秒就会晕倒。
护士心中忐忑,在想要不要再喊个护士来照顾一下。
余光却看到秦淑月的身后又站着一个人,想是她有人照顾,不至于孤单一人就算晕倒了也没人理,这才放下心来。
她低着头接过单子后,脚底抹油似的飞快跑进手术室。
手术室门缓缓关闭后,护士一把将夹着病危通知书的夹板拍在自己胸口,深深,长长,大喘一口气,缓缓吐出。
煎熬的内心才缓缓落肚。
这种工作就应该让那些生性冷淡凉薄,没有共情能力的人去做啊!
她真的……
护士鼻头一酸,她悄悄摸了一下眼角。
手术室外,秦淑月盯着护士渐渐隐匿在手术室内的背影,一刻也不曾移开眼。
呼吸短促,近气多,呼气少,整个人木讷在原地,全身一抖又一抖,脸色憋得苍白。
祝令仪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总吸气,呼出来。”
可秦淑月充耳不闻,一双眼睛空洞呆滞,好似听不见外界任何声音,任凭谁和她说话一概不知,一概不理。
看着她这幅样子,恐怕还没等手术室里她妈妈传来消息,自己就要先走一步了。
祝令仪一遍一遍在她耳边重复,安抚,可秦淑月的耳朵外像是包了一层薄膜,任谁说话都传入不进鼓膜里。
全身的骨骼好像全都化为水,轻轻一放,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似的化在地面上。
秦淑月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祝令仪身上,祝令仪在她身后,紧紧抱着她。
可秦淑月的呼吸频率一直是吸气多,呼气少,再这样下去……
祝令仪眉头一蹙,迟疑停顿不过两秒,她就立马将秦淑月在自己怀中翻了个面,看着她一抽一抽的身体,没有丝毫犹豫,低头直直吻了下去。
堵住她的嘴,她就不会只吸外面的气了吧。
她只是在救人而已。
可近在咫尺,秦淑月眼睛瞪得极大,脑袋直愣愣往后退,而祝令仪却一把用手摁住了她想逃跑的脑袋,继续深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