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就结婚好了,结婚了也不会跟之前有什么差别,不就是住在一起吗?读书的时候有段时间他们也天天住在一起…没有分别的,这就是一场形式婚姻而已。
褚明彰原本打算不碰他的。
但是李知喝醉了,喝醉之后脸颊泛红,衣裳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光着腿侧倒在哪里,脊梁弯着,因为瘦而微微地凸出来,像个被恶魔下了情欲咒的天使。
褚明彰脑子“嗡”的一声响,而后他觉得自己不可以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必须要走,这时候李知拽住了他。
他喝醉了,两只手都软绵绵的,他的力气能有多大?褚明彰轻而易举就能将他甩开。
李知掌心的热度渗入皮肤,又从皮肤表层钻入他的血管,最后一股脑儿地涌到他心口来。褚明彰的呼吸不稳,他无法注视李知,他只能大声地说话,用表面的强硬来掩饰内心的动摇。
可如果靠近了,便能看清他表面的那层伪装早就布满裂痕,如同即将脱落的墙皮,褚明彰用尽所有的克制力将他甩开,又在李知哭闹的那句“你不帮我就帮我找别人”种失去最后的理智。
褚明彰回到房间,愤怒、欲望如同烈火一般不断地灼烧着他的心脏,可最后又有一种感受如海啸般铺天盖地地袭来……那是嫉妒。
当褚明彰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象的时候,他又往往会去想象,他想象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高大男人压在李知身上,触摸他的眼眉,勾弄他的耳垂,他做一切褚明彰心底想对李知做却不可以做的事。
李知会怎么样?他会吻那个人吗?会小声抽噎着抱住的对方的手臂说抱抱他,讨好求饶也像撒娇……褚明彰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脱了衣服,进了浴室将水开到最凉,冷飕飕的水柱打在身上,可褚明彰心中的那团火却没有半分的消减,反倒愈演愈烈。
褚明彰阴沉着脸出了浴室,他草草地将自己擦干净,而后坐在床头抽了一根烟。
烟抽完了他也没注意到,烟头烧到了他的手指,指尖微微的一痛,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咬了一口。
那时候褚明彰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妈的,不管了。
他去了。
褚明彰最终屈服于欲望,那滋味要比他想得好太多,褚明彰难以想象这竟然是这么……这么的一件事,李知像一片温柔的海要将他淹没,不是…他不是大海,他是一片沼泽。
褚明彰要陷进去了,他用刀子一样的话劈向李知,那些话又重新劈向他自己——褚明彰忍不住问自己,如果他是变态,那快要溺死在他身上的你算什么。
你比变态还不如,你最可怜。
怎么能这么快乐,怎么能让他这么着迷,褚明彰不愿意承认,所以当李知红着脸说出你也不是不愿意的时候,褚明彰说他吃了药。
第一次结束了,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因为他的欲望是无底的黑洞,短暂地灭下去了一点,又更加汹涌地烧起来……褚明彰逃走了。
他冲了快一个小时的冷水澡,那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
后来褚明彰发现有时候李知会对这方面的欲望比较强烈,他可以对此视而不见,可他偏偏要凑上去,凑上去就算了,还要故意做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很贱。
但确实又很想。
褚明彰不怎么敢和他待在一起,他很怕自己控制不住,每个月十号之后他会开始焦躁,前一天会亢奋到睁眼到天亮,而当天更夸张,有时候在开车回去的路上,褚明彰也会因为那些想法而心跳加速,变得兴奋。
他是吃药了,吃的利血平,他控制不了自己了,如果没有药物压制的话,褚明彰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他可能一整夜都能抱着人不分开。
只不过吃了药也仍然痛苦,冷水浇个一小时多才能让那股火儿灭下去一点。
他一直骗李知,李知相信了,好像把他自己也骗过去了,褚明彰觉得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他不肯承认,不肯承认李知对他的吸引力有那么大,他渴望看见李知,又害怕看见李知。
有些富豪发家后便将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原配抛弃,死也不肯回家看一眼,大多数人对其的解释是原配人老珠黄,其实倒也不一定是这样。
看到原配,难免想到落寞时的自己,那一幕幕都如电影倒带般在脑海中闪过,那就像口中含了一口苦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褚明彰跟他们倒是反着来的,可那滋味儿却也没差多少。
他用最快的速度让公司恢复运转,将那笔钱给李知补上,褚明彰一直以为自己内心深处那种憋屈的感觉是因为欠着人,可还上了之后,心里好像也没好受多少。
究竟为什么呢?
褚桦对此倒没说什么,只是开始频频给他介绍人,褚明彰并不理她,这些年,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愈发差劲,两个人谁都受不了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非要说的话,可能是因为那件事——
结婚后李知有去找过褚桦一次,本来想套近乎,可关系没搞好,却挨了一巴掌。
毫不夸张地说,当褚明彰看到李知脸上那道伤时他浑身血都凉了,那殷红的血刺痛他的眼睛。
他想问李知痛不痛,想问李知为什么不先和他说,想告诉李知没有必要做这些,只要离那个疯女人远一点就好……可他说出口的却是伤人的话,所做的却是对他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