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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5章 年10月11日(第1页)

樱花书签加班到十点的地铁里,冷气混着梅雨季特有的潮气,从空调出风口钻出来,贴在裸露的手腕上,凉得人一缩。车厢里没剩几个人,斜对面的大叔靠在椅背上打盹,口水顺着嘴角沾湿了衬衫领口,脚边的帆布包敞开个缝,露出半盒没吃完的茶叶蛋。我把手机揣回牛仔裤口袋时,钥匙串撞在金属扣上,发出“叮”的轻响,紧接着,掌心就被一枚硬邦邦的东西硌了一下——是那枚樱花书签。我抬手把钥匙串拎起来,借着车厢顶昏黄的灯看它。塑料壳子边缘早被磨得发毛,像被猫抓过的毛线球,当年小心翼翼压在里面的粉白樱花,如今褪成了浅灰色,花瓣的纹路还在,却没了半点鲜活气,像老相机里洗出来的旧照片,连色彩都被时光吸走了。这玩意儿挂在我钥匙串上快四年了,去年部门聚餐,老周看见它,还叼着烟笑我:“陈默,你一个大男人,挂这么秀气的玩意儿,不怕楼下保安大哥笑话你娘?”当时我正夹着一块排骨,听他这么说,手顿了顿,没吭声,只是悄悄把钥匙串转了个圈,让书签贴在掌心。塑料壳子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我忽然想起那年樱花林里的风,也是这样凉,却带着甜香。老周不知道,这不是什么“秀气的玩意儿”——这是我当年没敢接的那句话,是藏在《小王子》里的春天,是苏晓捏着花瓣说“每年都来”时,眼里闪着的星星,也是后来断在风里的,没做完的梦。第一次见苏晓,是在大学图书馆三楼的文学区。那天下午我抱着本《小王子》,在书架间转了三圈,头还昏沉沉的——前一天为了调通一个代码,在实验室熬到凌晨三点,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连走路都觉得脚下发飘。我本来想找个没人的角落补觉,可三楼的座位几乎满了,只有靠窗的那个位置空着,椅子上搭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袖口绣着颗小小的樱桃,线是浅粉色的,针脚有点歪,一看就是手绣的。我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手里的《小王子》封皮都被汗浸湿了点。图书馆里很静,只能听见空调的风声和偶尔的翻书声,那件针织衫搭在椅背上,像个温柔的小标记,提醒着“这里有人”。我咬了咬嘴唇,刚想转身去别的楼层,就听见身后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还有人喘着气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位置我占的!”我回头,就看见个姑娘站在那儿。她个子不算高,穿了件浅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帆布鞋上沾了点泥点,额前的碎发湿了一小片,贴在光洁的脑门上,像刚跑完步。她手里攥着半瓶没拧盖的矿泉水,水顺着指缝滴下来,落在图书馆的木地板上,晕开一小圈湿痕,像朵迷你的水莲花。她长得不算特别好看,眼睛却是亮的,像盛了两汪清水,笑起来的时候右边嘴角有个小梨涡,浅浅的,像偷偷盛了点糖。“我刚才去楼下买水,怕位置被占,就把衣服搭这儿了。”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椅背上的针织衫,胳膊一抬,肘尖不小心撞在我怀里的《小王子》上。“啪”的一声,书掉在地上,书页散开,正好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是张用透明胶带粘过的银杏叶,边缘卷了边,胶带都有点发黄了。她赶紧蹲下去捡,手指碰到书页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她抬头看我,眼睛里带着点惊喜:“你也喜欢看《小王子》啊?我高中的时候把这本书翻得页脚都卷成波浪了,我妈还说我把书当枕头用。”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轻轻的,带着点软糯的调子,像刚煮好的白粥,温温的,很舒服。那天我们就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聊了一下午。她告诉我,她是隔壁外国语学院的,学日语,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一门心思选了这个专业,就因为小时候看《龙猫》,觉得日语的发音像樱花飘落的声音,软乎乎的。“我以后想去日本看樱花,”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窗外的梧桐树,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脸上,睫毛长长的,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听说京都的樱花能开半个月,风一吹,花瓣就像下雪似的,落在头发上、肩膀上,都不用拍照片,就像活在动画里。”我跟她说,我是计算机系的,每天对着屏幕上的代码,脑子都快变成二进制了,有时候调不通一个程序,能坐在实验室里对着屏幕发呆一下午。“也就看这种书的时候,能松口气。”我指了指她手里的《小王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听了就笑,从帆布包里掏出一颗橘子糖,糖纸是透明的,印着小小的橘子图案,黄澄澄的,看着就甜。她指尖捏着糖纸,轻轻一拧,把糖剥出来递给我:“吃颗糖吧,甜的东西能让人少烦点。”我接过糖,放进嘴里,橘子味的甜瞬间在舌尖散开,带着点清凉,连刚才的困意都消了点。她把剥下来的糖纸铺平,放在膝盖上,手指灵活地折着。我看着她的动作,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涂着透明的指甲油,在阳光下有点闪。没一会儿,一张糖纸就被她叠成了颗小小的星星,五个角都尖尖的,很精致。她把星星放在我那本《小王子》的封面上,笑着说:“这样下次你翻书的时候,就能看见星星啦,就像小王子看见他的玫瑰一样。”,!从那以后,我们就常约在图书馆见面。她总是比我早到,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桌上放着一杯温温的豆浆——她知道我早上起得晚,经常来不及买早饭,就每天提前十分钟去学校门口的早餐店,给我带一杯无糖豆浆。“这家店的豆浆是现磨的,没有添加剂,”她每次递豆浆给我的时候,都会说,“你总熬夜,多喝点这个好。”我也会帮她带食堂的茶叶蛋。她喜欢吃蛋黄入味的,我就每天早上特意去食堂,让阿姨把茶叶蛋多煮一会儿,然后用干净的纸包着,揣在口袋里,怕凉了。她吃茶叶蛋的时候,会先把蛋壳剥得干干净净,然后把蛋黄抠出来,蘸一点酱油,小口小口地吃,眼睛弯成月牙:“这样吃才香,你要不要试试?”有时候学到晚上闭馆,图书馆的灯一盏盏熄灭,我们会绕着学校的人工湖走一圈。湖边的路灯是暖黄色的,光透过柳树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撒了一把碎金子。苏晓走路的时候,喜欢踢路边的小石子,她穿的帆布鞋踢在石子上,会发出“嗒嗒”的声-音。有时候她踢得太用力,石子会滚进湖里,溅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她就会吐吐舌头,伸手拉住我的袖子,轻轻晃一下:“哎呀,又把石子踢跑了,它肯定要生气了。”她的指尖很凉,拉着我袖子的时候,能感觉到布料下的温度。我每次都会放慢脚步,陪着她慢慢走,听她讲今天上日语课的趣事,比如老师教了一句新的谚语,或者她又背错了哪个单词。湖边的风很软,带着水草的清香,我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软乎乎的,连以前觉得枯燥的代码,好像都变得可爱了点。有次周末,她约我去城郊的樱花林。那天天气特别好,天空蓝盈盈的,没有一点云,风里都是樱花的香味,甜甜的,像打翻了蜜罐。我们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头发被风吹起来,贴在脸颊上。她时不时会伸手,把头发别到耳后,然后转头看我,笑着说:“快到了,你看窗外,都能看见樱花树了。”下了公交车,走几分钟就到了樱花林。远远望去,一片粉白色的海洋,成千上万棵樱花树并排站着,花瓣在风里轻轻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苏晓穿了件浅粉色的连衣裙,裙摆是纱质的,走在樱花树下,像一朵小小的樱花。她伸手去接飘落的花瓣,花瓣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像撒了层碎雪。她笑着转了个圈,裙摆飘起来,花瓣跟着她的动作飞起来,特别好看。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本浅蓝色的笔记本,封面印着一只卡通猫咪,很可爱。她翻到空白页,蹲下身,捡了一片刚落下来的樱花——粉白色的,花瓣很软,边缘有点卷。她小心翼翼地把花瓣放在笔记本里,然后把笔记本合上,用手轻轻压了压:“我要把今天的樱花压起来,等以后我们再来看的时候,就能知道今年的樱花是什么样子啦。”我站在旁边看着她,阳光透过樱花的缝隙照在她脸上,她的睫毛长长的,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那时候我突然觉得,要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没有代码,没有作业,没有乱七八糟的烦恼,只有满林的樱花,还有身边笑着的她。我甚至想伸手抱住她,告诉她我有多喜欢这样的时光,可我又不敢,怕打破这份安静的美好,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那天回来的时候,她把笔记本里压好的樱花取出来,用透明胶带小心地粘在一块塑料片里——那是她从家里带来的,本来是用来放照片的。她把塑料片裁剪成书签的形状,递给我:“给你,以后你看书的时候,就能想起今天的樱花啦。”我把书签接过来,摸了摸上面的樱花,花瓣的纹路还很清晰,带着淡淡的香味。“以后每年樱花开的时候,我们都来这儿好不好?”她抬头看着我,眼睛亮闪闪的,像装了满夜空的星星。我用力点头,声音有点激动:“好,每年都来,不管我在哪儿,都会回来陪你看樱花。”她听了,笑得更开心了,右边的梨涡更深了,像盛了满满的糖。毕业前的那段时间,整个学校都弥漫着离别的气息。大家都忙着找工作、写论文,图书馆里的人少了很多,那个靠窗的位置,有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坐。我拿到了北京一家互联网公司的offer,薪资很高,发展前景也不错,但要去北京工作,至少两年。拿到offer的那天,我既开心又纠结——开心的是终于有了不错的工作,纠结的是,这意味着我要离开苏晓,离开这座有她的城市。苏晓也拿到了offer,是本地一家翻译公司的,离她家很近,走路只要十分钟。那天晚上,我们又去了学校的人工湖,坐在以前常坐的石凳上。湖边的柳树已经发芽了,风里带着春天的气息,可我们谁都没说话,只有路灯的光,静静地洒在我们身上。,!苏晓手里攥着那枚樱花书签,指尖反复摩挲着塑料壳子,半天没吭声。“你要去北京吗?”她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像被砂纸磨过。我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嗯,那边机会多,等我稳定下来,就回来接你,到时候我们就在本地找工作,再也不分开。”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书签,手指把书签的边缘捏得发白。“可是我爸妈希望我留在本地,”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风吹过湖边的柳树,叶子沙沙地响,像在轻轻叹息。我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话来。我知道她的难处,也知道我的选择意味着什么,可我又舍不得放弃那个机会——那时候的我,总以为只要努力工作,就能给她更好的未来,却忘了,有些时光,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了。我去北京的前一天,苏晓来车站送我。她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就是当年搭在图书馆椅子上的那件,袖口的樱桃图案有点褪色了,布料也有点旧了,但她穿在身上,还是很好看。她递给我一个白色的袋子,上面有她画的小樱花,歪歪扭扭的,很可爱。“这里面有几包橘子糖,是你喜欢的牌子,”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有点红,“还有那个叠星星的糖纸,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到了北京,要是烦了、累了,就吃颗糖,看看星星,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我接过袋子,手指碰到她的指尖,很凉。我想说点什么,比如“我不去北京了”,或者“我很快就回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太苍白了。火车要开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抱住我,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陈默,照顾好自己,别老熬夜,记得按时吃饭。”我拍了拍她的背,喉咙发紧,只能嗯了一声。火车开动的时候,我从窗户里往外看,她站在站台上,手里攥着那枚樱花书签,一直看着火车,直到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点,再也看不见。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手里的袋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到北京的第一年,我们还常视频。我住的出租屋很小,只有一个窗户,窗外是密密麻麻的高楼,看不到一点绿色。每次视频,我都会把手机放在桌上,看着屏幕里的苏晓。她那边的背景,总是她的房间,墙上贴着樱花的海报,书桌上放着那本浅蓝色的笔记本。她会跟我说她工作上的事,比如今天翻译了一篇关于樱花的文章,里面提到了京都的樱花,让她想起了我们去城郊樱花林的日子。“今天我路过图书馆,”有次视频的时候,她说,“那个靠窗的位置有人坐了,桌上放着一杯豆浆,跟以前我给你买的一样。我当时差点走过去,想跟那个人说,这杯豆浆要趁热喝。”我听了心里酸酸的,看着屏幕里的她,想说“我很快就回去”,但又看着电脑里没做完的项目,只能把话咽回去。那时候的我,每天都在加班,有时候忙到凌晨,连跟她视频的力气都没有。我总以为,等我把项目做完,等我攒够了钱,就能回去找她,却忘了,时间不等人,有些感情,也经不起太长时间的等待。第二年春天,樱花开的时候,苏晓给我发了张照片。照片是在城郊樱花林拍的,樱花还是那么美,粉白色的花瓣在风里飘落,像雪一样。她站在一棵樱花树下,手里拿着一片樱花,笑得很开心,只是眼睛里,好像少了点以前的光。她在照片下面写了句话:“今年的樱花开得很好,就是少了个人一起看。”我看着照片,手里攥着那枚樱花书签,书签上的樱花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淡淡的痕迹。那天晚上,我跟公司申请了调回本地的岗位。领导皱着眉头说:“这个项目离不开你,你再考虑考虑?”我摇了摇头:“我必须回去,家里有事。”其实我心里知道,我不是家里有事,我是怕再晚一点,就真的失去她了。领导最终还是同意了,说需要等三个月,让我先把手头的项目做完。我给苏晓发消息,说:“我三个月后就回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樱花,就像以前说好的那样。”她没回消息,只是给我点了个赞。看到那个赞的时候,我心里有点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三个月后,我收拾好行李,坐火车回了本地。火车到站的时候,我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手里攥着那枚樱花书签,手心都出汗了。我提前给苏晓发了消息,说我今天回来,想约她去樱花林。她回消息说:“好。”我在樱花林门口等她,阳光很好,樱花飘落得很多,落在我的肩膀上、头发上。我看着樱花林里的人,有情侣在拍照,有父母带着孩子在玩,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我想起以前跟苏晓来这里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笑着、闹着,像全世界都只有我们两个人。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我看见苏晓来了。她穿了件浅紫色的连衣裙,头发长了,扎成了马尾,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点。只是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生——高高瘦瘦的,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一杯奶茶,递给苏晓:“小心烫,刚买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苏晓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笑了笑:“好久不见,陈默。”我看着她,又看了看那个男生,手里的书签突然变得很重,指尖都有点麻。“这是……”我指了指那个男生,声音有点低。“哦,这是我男朋友,”苏晓说,语气很自然,“我们上个月在一起的。”她说话的时候,右边的嘴角还是有那个小梨涡,但我觉得,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甜了。那个男生走过来,跟我握了握手,笑着说:“你就是陈默吧?苏晓跟我提起过你。”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疼得厉害。那天我们在樱花林里走了一圈。苏晓和那个男生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男生会帮她拂掉落在头发上的樱花,会给她买她:()它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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