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们还猜测着兴许是某个不怀好意的变态专门偷取女郎的贴身用品,却万万没想到竟是有人一早就挖好了坑,布好了局,只等着她跳进去,百口莫辩。
丁復后知后觉地也反应过来了:“敢情这事不是冲我来的啊?”
是冲着黎师傅来的。他看了看陆怀砚阴沉的脸色,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没想到陆怀砚轻笑一声,说道:“不知是不是太过慌张了,这贼人显然不像是很聪明的样子。”
丁復:“……?此话从何说起?”
陆怀砚拿着黎书禾的鞋子,指给丁復看了看,说道:“你看着鞋子前面干净整洁,只有鞋底沾染了些泥泞。再者,你看这里埋着的东西,差不多都在同一个位置,只怕是随便挖了点深度,就往里埋了。”
他自己说着,还觉得有些好笑。这贼还惯会偷懒的,甚至连装都不知道装点好的。
“前几天夜里下过一场小雨,恰好禾娘鞋子在那天丢失了。且不说她一整日都在食堂里压根抽不出时间,若真的是她,抽出空来在晚上行窃,那她在挖坑埋东西的时候,身上,鞋子,也必定是沾满了污泥。”
陆怀砚冷哼一声:“这贼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还知道偷禾娘的鞋来伪造现场的鞋印。
也不知道之前那几桩案子里,又有没有他参与的手笔。
丁復听着陆怀砚的话,茫然道:“所以……陆少卿你知道谁是幕后之人了?”
陆怀砚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仔细看看这里。”
桂花落了满地,掩盖了地上不少痕迹。只可惜了这般香甜的桂花,若是禾娘能做成桂花糕,想来应是会很美味。
陆怀砚轻轻拂去地上堆积的花瓣,有一处似是被人用鞋底多次摩擦,又破坏了的脚印。
但那人大抵是带着些紧张,又离开的有些慌忙,还是留下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他无声地勾起了一个唇角,看的丁復是头皮发麻。
而后,陆怀砚轻声道:“见堂,有个任务非得交给你不可。”
丁復:“啊?”
……
暮色沉沉,大理寺里沿边的灯火陆续亮了起来。不少的人更是吃饱喝足,有回去继续处理公务的,也有回屋休息的,走在路上,只觉得深秋吹起的风里都带着一丝寒意。
刘茂春也忙完了手里的活计准备回屋休息。
这牢狱里的饭食是真不好做,每每给那些人放饭的时候,只觉得他们一个个眼神都凶神恶煞的,还有好几个人甚至还威胁他,说什么等他们出去,定饶不了他!
刘茂春心里是又冤又苦。
想找狱卒帮忙,但这些个狱卒更是看好戏一般,像是只等着看他出糗,根本只当没有听见,完全不曾理会。
刘茂春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这些日子里,他是被这个黄师傅使唤地都麻木了,哪还有之前在食堂里耀武扬威时半分神气的模样。
且再忍一忍吧。
等……这事了结,他就又有机会能重回食堂了!
这样想着,心里总算是好受不少,以至于回去的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回自己屋子之前,刘茂春还特地绕了绕道,往黎书禾那屋子方向走过去,探了探头。
远远望去,就看到丁復和康墩正站在那棵桂花树下,正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