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刚走进天文馆,他便把雨水都抖落了;加上反覆走动、在塑料布上看录像。表面早该基本乾燥了。
他抬起头——圆形穹顶的中央,糊著团深色的水渍、格外显眼。
好像只是天板再也抵抗不住暴雨的侵袭,雨点从屋顶渗了进来;但也没有滴落。
自己之前一点儿水滴到雨衣上的声音也没听著;那种带著闷的脆响,和窗外的狂乱雨声区別可不小。
【那我身上的水是哪来的啊?】
兜兜想了会没想出个所以然,便轻轻把这些水珠拍落--它们落上地面四溅,转瞬间便匯入黑暗:
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但细细感觉之后:他依旧没有感知到那些来自死者的记忆。
——
“唔”
不知道是这些脑组织早已彻底失活、记忆也无法被“读取”。
还是说这盘《人类的秘密》--只是个幌子,最多让人枕骨上多长出张嘴;输入和输入记忆的事,则完全都是扯淡。
兜兜甚至还学著这些死者的样,脸朝地面,在天文望远镜旁边趴了会儿。
当然毫髮无损,好端端地起来了;没有突如其来的死亡、也没有什么仙人点头的灵光。
“不行不行,有空得找活人试一下再说。”
总而言之,对於死者记忆猜想的验证还是失败了。
天文馆外气流卷刮、呜呜呼啸,倾泻的雨水砸入气窗、在地上匯成小股的细流。
“那我刚刚扔进去的要再挖出来吗。算了,不乾不净吃了没病。”
兜兜打了个哈欠--思绪又转向別处:
“誒,差点忘了!那个染白头髮的大姐把我骗了;老李跟博士压根就不在这。果然不能相信神经病的话嘛。”
这里確实像个亚欧邮政的临时据点。不过可没有兜兜的熟人。但最后拿了盘这个古怪又神奇的录像带走,也算是不虚此行。
【不会其实就是想骗我来看这个录像吧。?那就得弄到一点她活的大脑,才能知道咯。】
兜兜把手伸进书包,用指腹戳戳那盘《人类的秘密》:
这盘录像带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东西很好玩——算得上另一种范畴上的[所见即所得],让兜兜想起航模课上那些小心翼翼、却又能马上获得回报的操作:
所以。到哪里可以找得到更多?
【等雨小上一点,再去附近的公交站等车回家。嗯,先开个灯吧。】
黑夜里的一切兜兜都能看得清晰:只是闪电还在劈来劈去;一惊一乍的一会儿亮上一下,看久了有些疲劳。
前面雨水灌进鞋缝、现在袜子还是湿漉漉的;让人很是不舒服--
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兜兜其实颇为擅长修理东西,尤其是电器。
兜兜住的天湖小区本就老旧:电路跳闸、家里水管出点小毛病更是常见;还有更多玩意儿是被他亲手搞坏的。
小区物业老早就跑了,只剩下门口一天睡十八个小时的沧桑保安;在这方面可帮不上忙。
久病成良医,一点小小的维修手工活兜兜还是会做--只要力气別用得太大,把整个电箱都扯下来、或是直接把遥控器捏爆就行。
兜兜边打哈欠,边慢悠悠地沿著墙面寻找顶灯开关--
嗡。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