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风涟柔弱得仿佛一朵开放在夜里的小花,禁受不住深夜的寒霜,蔫了吧唧,马上就要枯萎。
她心疼得不行,趁着风涟洗澡的间隙,泡了感冒冲剂,为她准备好预防流感的胶囊。
燕兆雪端着药,满心担忧守在卫生间门口。
风涟洗完澡出来,她立马迎上去,“阿莲,把药吃了吧,免得明天感冒加重。”
风涟不可能吃她这些药,医生特意嘱咐过,不能随便吃药。
风涟礼貌地拒绝她:“不用了,我没病,不吃药,谢谢你。”
燕兆雪不了解情况,把她的拒绝看得很严重,心情如坠谷底,世界骤然黯淡。
她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失落地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这么问时,风涟已经从她身边走过,她依旧站在原地。
为此,风涟必须回头看她。
风涟说:“怎么会?我怎么敢和燕老师生气。”
她回头看过来的眼神轻描淡写,似乎只是在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话。
燕兆雪眼圈通红,手里捧着药碗,委屈又倔强地盯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风涟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心里生出一丝怜惜,差点让她冲动地上前将人搂进怀里。
燕兆雪问她:“你已经在恨我了吗?”
风涟不回答,走到床边坐下,感受着床垫柔软的下陷,她忽然感觉很累。
她半是妥协半是无奈地说:“小咪,别闹了,睡觉吧。”
风涟躺上床,将房间灯关上。
这样置身于黑暗之中,便看不见燕兆雪的脸,也看不清她受伤的表情。
黑暗中,燕兆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依旧端着那碗药。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药液一点一点变凉,她不时发出压抑的啜泣声。
她在哭,风涟却已经睡着。
她们一个内心痛苦、委屈,满心难过。
另一个却已然陷入梦乡。
只要睡着,便能短暂逃离现实,忘掉一切烦恼。
燕兆雪在黑暗中站了许久,直到哭得累了,才慢吞吞挪到床边坐下。
她扭头看向风涟的床位,风涟已经睡得很香,心情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燕兆雪又气又委屈,去洗了个澡冷静冷静,冷静失败,回来依旧闷闷不乐。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生闷气,旁边那张床上躺着惹她不高兴的罪魁祸首,呼吸深深浅浅,已经睡得十分香甜。
她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生闷气,没有别的办法。
她闭着眼睛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想到以前那些甜蜜的日子,以及风涟曾经对她的宠爱,对她的种种纵容,再对比如今的冷漠疏远,顿时悲从中来,止不住地流眼泪。
她太伤心,太难过,哭得忘我,没注意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被子被掀开一角,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从她身后将她抱住,随之而来的是柔软的温暖。
“小咪。”
风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迷迷糊糊的哭腔,带着轻颤的尾音,听起来比她还要委屈些,像个稚气的孩子。
“我好冷,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