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这双眼里,窥着自己如同镜子一样的身影。
面色苍白,唇色红艳,但他凝向旁人的视线,又是那么的漠然,那么的冷淡,那么的索然无味,
他就这样高傲的低下头颅,平静睥睨望着这个女子,这个为他痴迷奉献爱慕的女子,心如止水,不为所动,甚至没有泛起一丝丝波澜。
女子扯着他冰凉手掌,将他握了过去,与他十指紧密交缠,另外一只小手不安地在他胸膛里来回抠弄着,以此来缓解脸颊温烫的燥热,
女子脸颊贴过来,忧心小声劝着他道,
“夫君乖点吧别闹脾气了好不好,药汁只是有些苦涩,并不难喝,而且良药苦口,我们把药汤喝了好不好,哪怕只喝两口呢?桑娘好担心你呀。”
她委屈控诉,他现下摆脸子发火的事。
殷稷嗤笑一声,
谁在闹在作,谁在乱发脾气发的人不堪其扰,警告那么多次,这女子跟没看见似的不当回事,
这小东西真是气人有一套,还专们套着,戳着他肺管子上气。
气得要死,男人还是那一副性淡脸,脸庞什么情绪波动都没有。
殷稷面无表情坐在炕头上,一袭白袍披身,像尊没有丝毫感情的佛相,冷漠忽略无视掉,在自己耳廓边的嗡嗡之言,并不对女子作声,打算宽恕她此刻的冒犯,蹙眉思索着事情。
怀里不安生的小东西又动了动,殷稷被打断思路,眉头更加紧蹙,举手毫不客气轻拍了一下她的脊背,
“老实点嗯?”
说是轻拍,但男子现在病体虚弱,落在女子雪白脊背上的力道,跟抚摸她皮囊似的。
女子身子僵硬微微颤动了一下,脸颊晕红,咬着唇瓣点点头。
男人半椅着炕墙,语调散漫慵懒,实在太过低沉,像个低音线一样萦绕在她耳边,桑娘被撩拨得她挺直脊背,有些受不住。
轻摆曼妙身姿,
乖巧柔顺秒变男子怀里的美味点心小挂件,
像一只绣娘日夜缝针,灌注心血,缝制出来的一枚精致软和布娃娃,柔软依偎趴到他滚烫的胸膛里,然后偷偷抬起头窥看他脸上的俊俏。
真好看,高热病体烧得脸都红通通,也不影响他的英俊美貌,反而更加妖孽好看了,
浑不似真人。
桑娘浑身酥麻发热,眸中含水媚眼如丝,在男子怀里,无所适从地抠了抠手指头。
殷稷感到怀中异动,
危险地眯起狭长眸子,不悦按住女子作乱的小手,威严低头垂首注目,冷淡警告瞥她一眼,
“我说过什么,嗯?老实点。”
殷稷拢起袍袖,抬手点她下巴,再次警告,“听话些,知道了?”
女子咬唇点点头。
抱着人,殷稷怀里头沉甸甸的,他自幼五感敏锐,自然能感到女子痴迷狂热的烫人视线,
殷稷低眸,凝视环着他的腰腹,好像怕他随时都要把她给抛弃、丢撇掉,两只小手极为不安抱得紧紧不撒手的小女子,
男子黑漆漆的瞳仁,就这么静静同她对视了那么一会,然后就面无表情抬起手,残忍覆住了她的眸眼。
这女子的眼睛,美丽非常。
每当她看向殷稷的时候,眸色如星辰点点,闪闪耀眼,璀璨夺目,
那双水眸,黑珍珠一样莹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