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抱着两条肉墩墩的胳膊,站在那冲着他生气跺脚。
鼓着腮帮还在生气,
殷稷漠视这小孩,懒得给他一记眼神。
这几日,他手骨臂腕活动较多,比刚醒来时要灵敏不少,可腹部以下位置就有些不便,走起路来腿脚僵硬,不太自然。
这没法子,不可避免,
他四肢筋骨昏迷卧躺在炕,休养一年,倒是恢复还算不错,但久躺不动,自然就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漫长恢复周期。
外头大雨滂沱刚过,道路泥泞,再者殷稷第一日下炕复健,不宜动作颇大,就在屋子里撑着身子,慢慢走动。
不知过了多久,殷稷一头汗水坐到炕沿,他睫羽微抖,闭眸微微喘息着,两条腿部刺痛难忍,殷稷缓过那阵疼痛,才睁开眼。
屋子里炕很大,摆着一张小案桌,上面放着油灯,小女人零嘴,乱七八糟东西。
殷稷抬手从小桌案扯来一张洁白帕子,铺平,整个覆盖在脸庞,擦了一把额上汗水,
然后斜眼,将白帕扔给旁边小胖人,冷漠吩咐,让他一会去洗了。
小胖子站那,两只小手叉着腰,乌溜溜瞳孔随着他方才走动来回转动,
现下他坐下休憩,还在一眼不眨,紧紧盯着他瞧。
这是小胖子,用去州郡学堂读书机会,领取的新任务,任务内容是,每日都要帮着这个臭男人,复健腿脚,直到他痊愈。
被男子扔一脸脏污手帕,小胖子从头上扒拉下来,跺了下脚,重重朝他哼一声。
看着模样,似是非常抓狂,很想跟臭男人大吵一架,
殷稷掸了掸衣袍,懒得理他,抬指吩咐他备水,复健出了一身汗水,他感到不舒适,等小胖子噘嘴,不情不愿,出去抱柴烧了一大锅热水,哼哧哼哧端过水来,
男子冷漠脸庞侧过来,量了几眼小胖子,下巴偏了偏装衣裳的竹质大箱笼方向,
缓缓张口,
“去翻件干净衣袍,递过来,”
接着他屈起指骨,敲敲炕边,使唤他,
“放到这。”
“你……你腿今日怎么样?”小胖子边翻装衣裳的大箱笼,边扭过头问臭男人。
他想知道,这个腿脚任务,要做多久,
他想去州郡读书。
殷稷没作声,等小童将干净衣袍,放置他伸手可触地方,就威目一瞪,不耐烦摆了个手势,让小童滚出去了。
这小童跟那小女子一样爱哭哭啼啼,
烦人得很,他哄哄小女子就算了,不能一个屁大小童,还要他屈尊去哄,殷稷哪有这些耐心,
他又不是菩萨,来普度众生,
这都强自按捺着心底烦躁,哄那小女子。
这小童在他这,连个玩意都不是,更排不上号。
复健第一日,过犹不及,殷稷不想太过操之过急,就懒懒伸手将身上这件,清晨刚换过的干净衣袍脱掉,自己动手艰难擦洗了一下身子,
又扯过一件干净新袍换上。
袍子沾满汗水,扔到地上摆着的脏衣竹笼里,
殷稷瞥一眼,这间他睡过许久的小屋子。
昨日小女子不知羞耻,纤手一抛,不知丢在哪的肚兜,早上辰时醒来就没见到,不翼而飞,可能小女子给收拾好拿走了,
毕竟,肚……肚兜这种私密小衣裳,自然不能让小孩子看到,多多少少要注意些小孩童从小到大,各方面的身心健康成长,
所以桑娘早晨起身,顺手弯腰拾走给扔了。
昨日太过困倦,殷稷眼皮子瞌睡打盹,垂眸侧身,单手撑着脑袋睡过去,临睡前,被他随意搁置放到一边,那通篇不堪入目的禁忌话本子也没了。
不知小女子给撇哪里了,殷稷方才挪到炕柜里翻了翻,没见到什么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