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说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郁闷。
于庆隆也能想到。这里的伙计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但来的客人多许就会有些打赏,那自然能多赚些。
方戍问道:“小哥可有听说入城费要收到几时?”
伙计说:“那就不清楚了,来往的人也都在议论这事。不过我听说这钱是要用来修城楼跟城西那处洼地的。城西那里每回一下大雨便积水严重,那里住的老弱妇孺还多,新的镇守大人说这样容易传疫病,便说要重新改建,却不知是真是假。”
于庆隆说:“但愿是真的吧。若是真的总归是件好事。对了小哥,你在这见的人多,消息也多,你可知咱们这镇附近有没有山匪?我最近听说有山匪来咱们这里活动,也不知是真是假。”
伙计说:“我们镇附近倒没啥,但良塘镇一带的那座伏虎山可是真有山匪。可我没听说有什么特殊的事,你们打哪听说的?”
于庆隆道:“好像是说一个姓吴的犯人嘴里传出来的消息。”
伙计想想,没啥印象:“那许是也有可能。总之注意些准没错。”
于庆隆点点头:“那小哥可知新来的这位镇守大人一般什么时候来衙门?”
“那没准。”伙计说,“听说是在营地多些。哦对了,每月逢九会过来一趟,说是来衙门处理那些堆积的事。若是想见,可在初九来。”
“原来如此。”
于庆隆笑着给伙计塞了五文钱:“多谢小哥。”
伙计没想到还能有钱拿,笑着接过:“您真是客气。那您以后有事想打听随时来找我。”
于庆隆挥了下手便离开了。
今日是初六,那就是说再过三天来就能见到新镇守。
于庆隆想想便先去了趟武家大铁铺。
离这不远有一家加工石料的铺子,大到石碑,小到石把件要啥都能加工。于庆隆跟掌柜的说了说自己的想法,掌柜的便道:“这简单,一些边角料就能做。”
于庆隆说:“正是。但有裂纹的,有瑕疵的我可不能要。得是完整的好石头。就按我说的尺寸和这图样,您看多少钱能做一个?”
掌柜的问:“你要做多少?”
于庆隆说:“先做五个。若是这五个做得好,我以后就继续来订。”
武胜也跟着来凑热闹:“蒋叔,他们二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您给便宜些算着。”
掌柜的便道:“五个的话,最低一个十五文钱。你若是觉得没问题咱们便立个字据,付三十文定金,三日后可取。”
于庆隆想想,十五文钱,那加上最普通的木料,价格也能控制在六十文以内。而县城里一个最便宜的砚台还要七八十文。他这笔筒卖一百到一百五十文问题不大。
于是便问:“能不能再少点呢叔?”
掌柜的说:“你这个做的太少,我只能算这个价。若是往后做得多了我可以再给你压一压。”
于庆隆心想也行,往后如果有销量,他还会做更好的升级款来卖。
两头便立了单据,于庆隆付了三十文定金。
期间方山一直在城外盯着,确定走的那两人没再回来过。
于是除了于庆隆跟方戍还有莫大夫以及李正本人,没人知道李正家里进过贼的事。
抢收的活依旧在进行。
两日后,于庆隆在下溪村租了间屋子给双亲,不是别人家,正是李正家里。
李正一个人带着孩子,自己能种田也有限,正愁着家计。于庆隆便想着,他父亲和阿爹过来住,一边也是对那一大一小的照应,他也不用再担心冬天里双亲到底咋过。
他一个月给李正一百文钱,李正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
不说别的,起码这一百文钱能让他和孩子填饱肚子。
不然这地里的庄稼也收不来多少,再交了税,他跟孩子就要等着饿死!他不怕死,但他孩子不能没了阿爹!
周月华跟于大有都心疼这笔钱,可于庆隆就担心往后再下雨或者天气越来越冷,便干脆把钱都付了,让双亲拒绝不了。
“阿爹原就身子不好,夜里觉都睡不暖,我在家里也不放心。”于庆隆说,“没事,我也会想法子赚钱的,公婆也知道。”
“我听你二哥说你要弄什么筒?”周月华道。
“啊,笔筒。那是书生们常用的文具。咱这里卖不动,但是拿到县城就能卖。”于庆隆说,“这样家里不是多一笔收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