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庆隆笑着扭头:“你怎么可能没用?就我写的那些东西不润色根本放不进书舍里啊,夫君不要妄自菲薄。”
他经常大白话,把故事写出来就不管了。也多亏了方戍文笔好,还有耐心,在他的事上从不曾有一分马虎。
只是搭上他的时间又搭上方戍的,现在赚的钱就有些太少了。他的时间成本和方戍的时间成本可不同。
明年秋闱了,这可是进入倒计时的状态。而方戍每天都要花大约一到一个半时辰来为他润色文稿呢。
现在德馨书舍预卖印刷本一本要六百文钱,陆德馨能卖多少?不论卖多少,能想到印刷,必定不会少赚的,那不得给他家秀才夫君也多分点么!
于庆隆和方戍便连着十日没去县城,第五卷倒是写上了。
到得第十一日,陆德馨第若干次问陈掌柜:“人还没来么?你没去欣来客栈问一问?上回我听说他们进了城都住在那。”
陈掌柜都快要被问烦了,第若若干次回道:“少东家,我问过了,确实是没来。我都跟欣来客栈的伙计说了,要是来这么两个人,来咱们书舍传个信,我给他们跑腿钱。伙计没来,那就是没来啊。”
有钱谁还不想赚?
陈掌柜觉得头疼!
陆德馨也觉得头疼!
关键现在不止是赚钱的事,他自己也在等着看啊!他一直就很喜欢看话本子,每日里最享受的就是吃饱了边品点茶边看话本。可以往的那些他都看得腻味了,好不容易出了新花样的,这还供不上趟了!
“再等两天!实在不行明儿个你派个人去栖霞镇问问严西宽。他总该知道怎么回事吧?也好问问他们当地人知不知道这个未来居士。”
“可是说好的不是半个月左右么?再说这一来一回光车马费就得三百文。”
“半个月左右,那他要是过个十七八日再来,那我还不急死?三百文就三百文,卖本书就回来的钱你计较它干啥?”
陈掌柜一寻思也是。他也没想到这话本子卖得居然这么火,一说预定,已经有好几十人过来付了定金。
要知道这类书大多数人都是租着看的,因买着不便宜,又不是能学习的东西,所以他们也极少卖印刷本,只卖些穷学生抄的手抄本。印刷本刻板价格不低,那得卖到一定数量才能捞回本金,轻易不做。
这次他们做这个也多少是带了风险预期,没想到这《摘月记》一出预售消息,那么多人预定,还有不少人天天来打听。
陈掌柜一天被问许多次,耳朵都快被问出茧子来。
陆德馨也等得花儿都要谢了。他被催得头疼,自己也等得干着急。
可两天后还是不见人影!
陈掌柜于是派了个机灵的去了栖霞镇。镇子不大,倒是好打听两个秀才的住处,到当地的书院一问便有人知晓了。只是到了地方一瞧,那两个秀才不在家!
邻居说他们一日前出门了,却不知去了哪里。
严西宽跟马亲随来了县城,跟方戍及于庆隆一起。只不过他们这回没有住在欣来客栈。
于庆隆作主换了个地方,离印刷厂十分近。他们在这里过了一夜之后,于庆隆便去找了个印刷厂的小伙计。
这年头,在哪都是有钱好办事。而且于庆隆问的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不是官家的事,所以他只花了十文钱,就打听出这印刷厂印了多少本《摘月记》来。
足足!一百本!
一百本还不是三卷的总数,而是一卷一百本!
伙计道:“公子你也想做这的生意?我跟您偷偷说,要做可得赶紧。这话本子现在可火了。许多年轻的少爷小姐们都爱看,不看过这话本子,聚在一起连话都插不上。”
于庆隆:“……”
伙计以为他在犹豫,又说:“我听说最近也天天都有人到德馨书舍打听。就因为这套话本,题名书舍跟天涯书舍好多客人都跑到德馨书舍去了。”
“那小哥你可知这些书都要运到哪去?全都是德馨书舍定的吗?”
“那倒不是。我听我们掌柜的说,有一半以上印出来当天就运到省城里去了。”
“原来如此。”于庆隆又给了对方十文钱,“多谢小哥。”
“不谢。公子你该不会是题名书舍派来打听的吧?”
“不是。”
“那就好。总之这事要是有旁人问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于庆隆点点头:“我发誓,不会让人知道是你与我说了这些。”
小伙计笑着说:“那您慢走。”
说罢脚步轻快地回印刷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