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成乾的要求,自己在圣上面前十分严肃深刻地表达了自己对太子的担忧。
但自己也不傻,若真的将太子贬的一文不值,也不好看。
故而这趟骂,必须骂得十分有水准。
既要明面上骂太子,实则她巧妙的用“差”“烂”“蠢”,说出太子的“智”“计”“敏”
同成乾说的一模一样,圣上的脸色是逐渐缓和,可成潇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平静了。
圣上说要赐她什么,自己左思右想,说想在上京要一块地,仿着麓园的配置,在外头开个学堂。
就这样极其轻松的,陆青意在上京这个从套马车开始使银子的贵地儿,生生要来了一处不小的官家院子。
自己又秘密去了趟许沉裕那里,他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束,热得整个房间都香气扑鼻的。
门口桌上、地上堆满了花束,有的编程了花环、篮子,十分精巧细致,还有的用铁丝、珐琅、玉石镶嵌,又用羽毛、丝绸和珍珠细细缠绕在花瓣上,格外奢华。
“这是怎样的销香窟,”陆青意打趣道
里头传来温柔的低沉声音:“你可别取笑我了,快些进来吃花茶吧。”
在兵部完成交接后,户部、工部和兵部各自派侍郎亲去许州,亲自商议一干事宜,由成潇三皇子领军,浩浩荡荡的出行。
这样一来,中央的能手抽掉了三分之一,一时间,众大臣瞬间七手八脚的忙了起来。就连麓院预备的学生,有些都被抽调、借用,来来回回走了二分之一。
许沉裕干脆停了学,只说抄《鉴知论意》一遍,再写三份一千字的策论,开春三月再教即可。
大家听了,热闹得很,纷纷制了鲜花放在许沉裕的桌上,一时间,竟然书案堆得半人高。
“不会啊,麓院统共才,算上名册里只有名字,不见真人的也不过五十人。”
隔壁房间里,白鸦倒是很开心,从一堆花里出来,又埋进了一堆花里,身后比他略矮些的孩子跟着他,却不参与这场幼稚的捉迷藏。白鸦头上,也插满了粉红、橘黄、橙红的花朵,倒像个美娇娘。
“从左边的檀木桌,一直到门口的垫桌,都是一个人送的,所以才如此多。”许沉裕手指了指,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房子中的花束。
案桌上泡好的玫瑰香梨茶波纹荡漾,茶水温热将上好的紫砂染成朱红色,颇为雅致。
那就不奇怪了,可寒冬腊月,寻常的花朵都谢了,能有实力随手拿出这么多盛放的花朵,可见如今的高矜世家糜费奢华,就连养育花草的花房所下的血本,估计不过是九牛一毛。
言归正传,陆青意放下手里把玩的花枝,忽然想到:“这么久没问问元家那孩子如何了。”
许沉裕正捏着碧色的茶盏,微微挑起一侧的美貌,目光温柔打趣地看着自己。
“不会吧?”陆青意这回将自己躲在门后面,悄悄地探头,看着厢房里收拾花朵,任由白鸦闹腾,颇有些大人味道的,正是元青朗。
如今一身银色的褂子,倒显得他扎实硬朗,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圆润。白鸦总爱闹他,不是揪着他的衣服,就是抓着他的头发,不过元青朗倒任由对方为非作歹。
“白鸦怎么一副长不到的样子,如今元青朗都这么高了,他却···”白鸦的身份没有办法瞒住。只要和许沉裕稍微亲近些的,都能发现,这个男孩从来没有长大过。至少连火房中的邹娘子都结婚生了三个娃了,白鸦唯一长大的痕迹就是能从吃半只烧鸡,现在可以吃两只整的烧鸡了。
“他长不大的,”许沉裕低低抿了口茶,“他这一辈子都只会有十五岁少年的模样,也只有十五岁将熟未熟的智力。”
此话一出,陆青意眼神微动。
上好的银炭烧出丝丝光芒,陶壶中的茶水滚了起来,整个房间瞬间充斥着花和茶的香味,低低的沙哑生融进环境里:“王殳旸死了,唐沐璟也没了,王家就算想发脾气,也只有华清池里的金菩萨供他念叨了。”
陆青意靠在门边,瞧元娃娃如今的成熟,便回身坐下,正色道:“我也没想到,王家会大胆到在战场上,直接杀唐沐璟。”
“死了也好,”许沉裕垂眸,眼里一瞬即逝的杀意,吞了剩下的话:省得自己动手了。
“那我们之前说好,我杀了王殳暘,我···”
“你说”声音直截了当,“你需要我做什么?”
翻开手臂上的袖子,青纱混合着刺绣,露出一截藕臂,上面一瞬即逝的黑影在一块红色的花朵印记上游动。
“原先这里只是一片淡淡的红痕,如今越来越像一朵红色的花朵,而且特定的时候巨痛异常。”陆青意低头,将手腕伸到了许沉裕面前。
为了怕对方看不清游动的小黑点,她特意将袖子卷起来,露出一大截的手臂,方便对方辨别。
许沉裕别开眼,陆青意只好又抬起手肘凑过去。
“姑娘,我看见了,把衣服拉起来吧。”许沉裕侧头,目光不斜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觉得外头樟木上一对双生闲禽正依偎在一起,很是有趣。
两人一来一回,自己才发现,许沉裕原本白皙的耳朵,如今在阳光的照耀下粉红绯然。
陆青意自然有些不放心,就连昭华看了,都惊讶异常的,如今许沉裕只看了一眼就说看明白了,自己当然不相信。
“好了好了,你既然看明白了,可有解法?”自己很着急,越是最早解开蛊,自己就可以早一点离开这个皇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