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必刻意,只要顺理回答,就能保持十分的得体。
夜迟,河面平静。
画舫轻轻摇晃着朝二人驶来。
彩漆船舷挂满正红绸带尽显大气富丽。
“今宵吐艳如荔子,舲舸好在水云间。”连华打完呵欠,伸了一个懒腰,笑道,“景致真美啊。”
李契道:“走吧。”
连华道:“走去哪?”
李契道:“去金榜题名之后该去的地方。”
连华的笑容在飘落杨柳絮之中凝住。
他低头看自己的衣襟,抬头又扫了一眼李契的红衣。
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何等暧昧之词,偏偏听李契的语气就像在说初一月缺十五月圆。
连华道:“陛下,船,来了。”
手腕在无声中被握住。
李契牵起连华,穿过长廊走到湖岸码头。
水榭明灯闪烁。
河面如明镜映着两袭红衣走过栈桥。
连华感受着拂过面前的春草气息,身体轻飘飘的很听话,却在踏上画舫的前一刻停住了脚步。
李契回过头,静静地等待,不曾催促半点。
连华道:“臣自己能走,只是臣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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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契道:“怎么会不明白呢?莫非那三天三夜云宫仙游,醒了就忘了?”
连华听得面颊绯红。
那三天三夜的回忆尘封三年从未唤醒过,此刻骤然点破,凌乱得很。
李契道:“也无妨,朕就当你忘了,今晚再给你加深一些印象。”
连华一听这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慌张道:“臣记得臣记得很清楚,只是那时月黑风高屋漏墙颓,不比目下良辰美景花好月圆……”
船桨划过河水。
舱门拉动,屏风掩起。
李契揽连华在怀中,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拿回玉佩:“先生喜欢朕吗?”
连华道:“喜欢。”
李契道:“既然喜欢,朕便以身相许,可好。”
连华道:“臣……”一个字抠得喉咙干痒,此情此景,君臣之间的称谓似乎已变为某种情趣,一点一滴像红烛滴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