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筝眯了眯眼。
她怀疑霍元恪知晓自己将宋晚遇安置在郑国公府的事情。
“那便要多谢三皇兄了,只是小九才十三,不急此事。”阿筝重拾笑脸,乖巧伸手合上了剑,牵引着他往前走,“倒是三皇兄,可别挑花了眼。”
霍元恪轻抬眼眸,唇边弧度稍纵即逝。
行至密林深处后,阿筝才知晓他为何要求来此,这片密林中竟有一间木屋。
“三皇兄指的是这里?”阿筝面露疑惑,仰头瞟他,“可这样不是很容易被刺客发现?”
“他们不会来此。”
见霍元恪这般笃定,阿筝只好将疑惑咽下。
木屋周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用水极为方便。屋中只有简单的家具,均是蒙着厚厚的灰尘。
倒是有一张弓,不过瞧着有些小,像是孩童所使。
霍元恪自进了木屋后便再无一言,阿筝正欲再瞧时,听到他驱赶道:“劳九皇妹略做收拾。”
阿筝:“?”
她来这儿当丫鬟的?
阿筝正欲辩驳几句,刚张口就被屋中灰尘激地打了个喷嚏。
见霍元恪使唤她起来极其自然,阿筝想了想拉住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道:“小九的手擦伤了,沾水好痛。”
说着便伸出双手,置于他面前。
可霍元恪身形未动,眼眸虚虚地落于她身后,薄唇缓缓张合:“如此……”
“待回去后,孤定会禀告父皇赐九皇妹良药。”
阿筝沉默。
她虽没见过失明的人,但总觉霍元恪有些奇怪。他行动间实在太过自如,是他早已习惯如此,还是根本没有失明?
她几次试探,对方均未露出破绽。若他一直这样,她还得伺候他好几天。
可她的确,倦了。
她的手上布满了琐碎的小伤口,皆是夜间赶路时拨开挡路枝条所致,有些伤口里甚至嵌进去了细小的木屑。
晨间借着河水清洗脚上破损的血泡时,她也是强忍着没有喊出声。
若不是提前知晓此次冬猎会出意外,她让小秋提前备好了各种药,怕是难以应对这种困境。
阿筝捏了捏背着的小布包,无声叹气,从房中的木柜子里翻出一块麻布后,认命转身去了小溪边。
霍元恪自她叹气时便分了目光过去。
溪水早已结冰,她四下翻找,寻了根木棍狠狠捅了几下才破了冰层。她的手肉眼可见的通红肿胀,接触水时下意识瑟缩,眉心蹙起,鼻尖泛着红,明显有些委屈。
蹲下去便只有小小的一只。
甚至没有他随手猎的一只山猪崽大。
霍元恪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