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屈承戟坐好,阿筝这才开口问道:“那两人现在在哪儿?”
“一处别苑。”屈承戟神情冷漠。
阿筝讶异道:“世子已和他们说好了?”
说到这个,屈承戟不免有些心烦。那两人的官话说得很不流畅,都似锯嘴葫芦般,问不出什么东西。派去的人与他们起了冲突,二人撒了迷烟险些逃走,无奈之下他这才将人请到别苑。
只是如此一来,这两人又成了他的麻烦。
阿筝默默打量着他的神色,从袖中掏出一枚叶子形状的玉髓递过去,语带歉意:“若他们仍是抵抗,便将这个给他们。”
屈承戟看也不看玉髓,冷笑道:“九公主是视我为仆从了?”
若不是母亲时常叮嘱他多照看霍引筝,他根本不想和她有半分牵扯,也不知霍引筝到底给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
阿筝大惊:“世子怎会有这种想法?”
说着,阿筝端正身形,义正言辞道:“世子大恩,小九没齿难忘。只是小九能力单薄,又无可靠好友,这才不得不厚着脸皮劳烦世子。”
阿筝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屈承戟的表情,见对方不为所动,她转了转眼眸,语气很是失落:“世子是厌我了么?”
屈承戟眉心一跳,总觉这话有什么不对。他与霍引筝的关系不至于到厌弃这个地步。
这词在他二人之间就不合适!
“最后一次。”屈承戟深吸一口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好嘞!”
阿筝应得很是爽快。
正事说完,廊亭静默下来。她们说到底只是交易关系,还是一方心不甘情不愿的。商议结束,两人都不开话口,偶有视线交流时,双方均是默契地错开。
一阵风吹来,远处的灌木丛随之抖动几瞬,阿筝悠悠启声:“白日竟也有夜磨子,无端坏了廊亭的景。”
屈承戟拨弄着茶匙,漫不经心道:“宵小之辈,不必在意。”
……
袁肖蹲得腿都麻了。
为了防止被发现,他将自己团成一团,蜷缩在灌木丛里。
因离得太远的缘故,他听不到屈承戟和九公主说了什么,只看到九公主似是给了屈承戟一样东西。
两人看着有些熟络。
袁肖眉头紧锁,陷入思索中。
九公主近来颇为受宠,按身份地位来说,屈承戟不过世子,见到公主是要叩首行礼的,可九公主竟替他擦拭椅凳?
难不成是九公主看上了他,想招他做驸马?
思及此处,袁肖心中的不平更甚。屈承戟不过容貌好看些,实则活脱脱一个花架子,否则冬猎夺魁的怎么是吴烽而不是他?
见廊亭中的二人接连离开,袁肖也没了偷看的兴趣。耽误这一趟,曹监事恐怕也回了。
随即匆匆离开。
音律课上,袁肖仍是想着偷看到的事,他又有些怀疑九公主和屈承戟在暗地里计划着什么。
好奇挠得他心痒,连夫子授课都听不进去,心不在焉的模样被冉夫子发现后狠狠训斥了一番。下学后好友游辰凑到他身边捅他一下,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莫不是熬药熬傻了?”
袁肖回了个肘击,片刻后试探着开口:“你有没有发现屈承戟最近和九公主走得有些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