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助看着行程排布,快速说:“明早有个影视项目的立项,扶持计划的发起法人为影视下的一个子公司,需你过去一趟,但是并不会透露你的身份。”
谢树蹙眉看手机,没有他想要的消息,“近期要出差吗?”
“下周三次,这周没有。”
周助知道今天是他生日,待会就会离开,“老板,生日快乐!”
“谢谢!”
出来秘书室把他们一起准备的礼物交给他,谢树看了一眼,他和他们相处不久,但也胜在几个月磨合,学到了很多。
“给你们发红包。”
“好耶!”
随即叫保镖把礼物送回公寓。
谢树坐上车,趁着时间扯了扯领带,解开两颗扣子,任凭风灌入,马上要去见家族的人,他上任第一年的生日,其实是在家族面前宣告,这个聚会不得不去。
公司的领域涵盖了地产、影视、快消,谢维铭入狱后,他的医疗器械也被合并过来。即使房地产低迷,地方还以土地为价格战,土地仍是最好做的生意,谢树现所在的总公司对外的主营是地产,其余的子公司组成庞大且复杂,由亲戚叔伯以及年轻一辈继承管理。
谢家是世家,为了长盛不衰,不仅低调,对于继承人的要求也极为严苛,从品行到能力都必须做到顶,谢洲前身是军人,在他在世的情况下,凭着其信誉和手段可以牵制权力庇护谢树,但是该立的威严一样不能少。
谢树走过去替谢洲整理衣领。
谢洲看着他的动作,适当抬着下颌,方便谢树,“你真的没有考虑一直坐在这个位置吗?”
谢树很专注,听不出情绪,“没有。”
“很多钱很多权啊!舍得?”谢洲不意外,谢树能回来给他养老就别无所求了,他吃过太多苦,志向也不在这里,他妈妈一家的事对他影响太大。
谢树一笑置之,把自己摘了出去,“我不要,你不是还有个逆子吗?”
谢维铭吗?
“他啊他……”谢洲声音跟着头慢慢低下去,走到窗户前,双手借力撑在窗沿上,看着外面的景色断了话题。
站在一旁的张润可有话说了。
哪位爹不怎么正常,天天不干正事,换着地懒散游玩。
两个人像是和十年前的自己来了个交换,或者是两父子完成了置换。
爱笑的变得像南极冰川一样,又冷又硬,脸上只有一个表情,话是能不说绝不开口。
杀伐果决永远冷峻淡定的居然开起了玩笑,变得平易近人,毫无架子。
谢维铭经常拉着他喝酒,醉了会喊:“小张啊小张”,张润完全感觉不到亲和。
其实何止张润想不明白,更多时候的谢树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从一个屁事不管,偶尔和谢维明小打小闹的无知少年,演变成现在截然相反的另一个人。
是时间吗?是经历吗?是命运吗?
应该都是的。
都是命运携带的泥沙推着自己,往人生的河床滚滚向前,去历经和浏览那些沿途的鲜为人知、锦绣波涛。
谢树走下台阶,十年前觉得这像马拉松一样的楼梯转角,他终于还是走了上去。
上一次记忆清晰,是跑着去和杨桉告别。
这一次是完成不得不做的事,人生每一阶段都有一场仗要打。
谢树整装待发,走向庭院时,刚刚又系紧的领带被风翻飞,他慢条斯理地夹紧领夹走向生日宴,换上恰当得体的浅笑。
陈时:「晚上八点,你是主角,要求7点半必到场,八点半启航,OK?。」
谢树:「我尽量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