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你在说什么。”王珍珍把手放在阿婉眼前来回晃,“再难过也过来了,今后你就安心在我们桃花村安心住下吧。”
阿婉回神,“我是说这兵法诡道浩淼,我确实浅薄。”
“那还是不至于,净尘郎君说你是家里糟了灾祸,但我也能瞧出来,阿婉你这气势一定出身不凡。”王珍珍先是一副你在说什么的神情,后面又看阿婉确实有些不开心了,定是她不小心说错了话连忙安慰,“而且不爱看那些打打杀杀,喜欢看话本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们村的姑娘都爱看的。”
“你看方才你读那么多书,也说不过我这个只看话本的,由此可见,多看话本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原来如此。”阿婉笑得开颜,“嗯,看话本也很好。”
永殊公主从立于朝野那日起便无人只把她当一个普通的双十女儿家,披着礼义廉耻的恶狼们相互角逐,都谨慎地等待着对方失误,然后冲上前去撕咬它的硕果,纵横捭阖分而食之,他们没有选择,要么是恶狼的盘中餐要么就成为恶狼。在兵法诡道上阿婉确实谈不上有建树,毕竟她一贯只会杀鸡用牛刀,缺少那份沉着和敬畏,这样的结果倒也是自然而然。
只是冤枉堂堂永殊公主羞于承认自己喜爱话本也实属荒唐,因为她整日忙着勾心斗角,实在没法像正常双十年华的女儿家那般有这个闲情雅致看话本。
王珍珍诧异,隐约觉得有些话不对题,不自觉吞咽提出她都觉得诡异的猜想,“难道是净尘郎君要看话本?”问出口王珍珍还是摇头,这实在是太荒唐了,比话本里谪仙下神坛还要荒唐,“昨日,净尘郎君找我来借话本,难道不是阿婉你要看?”
了然王珍珍的猜想,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都是让人生趣,“确实是我要看的。”阿婉欣然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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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面前的绸缎针线,王珍珍才恍然初醒,这正事还一点都没干,“阿婉你既然也无事,那一起来绣帕子,十文一帕,我不收你中间的银两,这是我好不容易跟镇上布铺老板讲好的买卖。”
王珍珍以为又是阿婉矜持,强行将针线塞到她的手里,然后期盼地望着她,“我看净尘郎君慷慨,连阿婉你不过才刚发热,就给你用那么好的药,还是未成家不知道这柴米油盐贵。”
“阿婉你是他表妹,多多规训一下,不然郎君有金山银山也不够这么花的。”
阿婉看了这四周陈设和想了一下朱净尘的穿戴,确实算不上宽裕。
她是不是有点太花钱了?
鬼使神差的,阿婉真就拿起手中的针线开始绣起来。
而王珍珍更满意了,阿婉是个好姑娘。
难得的安静下来。
日光洒在阿婉和王珍珍的身上,窗外树声沙沙,还能遥遥听见村里的犬吠鸡鸣。
阿婉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算轻松惬意。
当然如果是忽略阿婉险些差点把自己的手扎破的话,确实一切都很惬意。
“阿婉,你绣的是莲藕吗?”王珍珍横看竖看只勉强认出了一个形,“只不过莲藕为何是青色的?”
阿婉冲着王珍珍一扬笑,端方颔首,“因为我绣的是翠竹。”
“哈哈哈。”哪里知道听到阿婉的回答过后,王珍珍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阿婉拿起来仔细上下端看,确实半分都不像。
她真是被下了降头了,怎么会答应王珍珍绣什么帕子。
以往她看文银绣花的时候,也没觉得是多难的玩意,而且连元宝一个太监都????能飞针走线,她永殊居然不行?
“嘿。”没有理会阿婉黑掉的脸,王珍珍畅快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收不住笑地安慰,“人无完人,阿婉你不必介怀。我差点以为阿婉你琴棋书画烹茶刺绣样样精通,我们差不多年纪,我都怨念自己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人与人的差别这么大。”
“你还真会说,刚好琴棋书画烹茶刺绣,我样样都不行。”阿婉语气平缓,倒没有什么介怀。
阿婉将针线扔回竹篮里,既然已经确定自己在女红之事上确实一窍不通,她从不为难自己。
随即阿婉把自己乱扔的针线收拾好,将自己绣的帕子叠好收起来。她绣的青色莲藕她很喜欢,悬挂在魏紫阁大殿之上也值当,“我绣毁的帕子待阿净回来,我叫他赔给你。”
虽然阿婉不通这小商贩的买卖,但这素帕也不是凭空桑蚕变出来的,应也是要银两购置的。
“这素帕不值钱的,何况净尘郎君走前给了我好大一笔银两,都够买这一屋子的帕子了,而且就一张帕子就当我送阿婉的就成。”
“那好,我就收下了。”说完,阿婉也不客气,将帕子放到自己枕下。
走回来的时候却也看见王珍珍的绣品,“你绣的是鸳鸯?”
“能看得出来?”王珍珍小心翼翼地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