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严厉的、控制欲强烈的父母不同,裕美是个温柔的人,从来不强迫别人做什么。
他时常想,翠子身上的自由感是否来源于裕美?而他身上也延续了父母,想要控制一切,使其走向他所预想的道路。
“嗯?杰?你和翠子在一起啊。”
如果,裕美知道他和翠子之间发生什么,会变得充满恶意吗?
他抓住翠子捣乱的双手:“我和翠子在接、嘶唔。”
翠子龇着大白牙,啃在杰嘴上,上下嘴唇给钉咬在一起,钉死,让他没办法说话。
趁着他吃痛,她挣开手,抢过手机才松嘴:“我们在打架,你别管!”
嘀,挂断。
翠子飞快起身,溜远几步:“你抽烟也好,甚至吸毒也行,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支持,但不能影响其他人啊。”
杰捂着嘴,放下手时,唇周印着明显的两排牙印,带着血丝。
看上去很痛的样子。
但谁让他做事那么过分?
翠子脱下书包,抱在身前,从里面掏出张一次性口罩,放在树坛上,在离杰有点距离的地方。
她离他远远的:“当然,我不是针对你,要是裕美自己说想自杀,我也不会阻止她,但她说要拉着你一起,我肯定也不同意。总之,不能影响其他人吧?”
杰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她,让她有点不自在。
风拂过她脸上的小绒毛,唇周湿润的地方格外敏感,她避开杰的目光。
这种眼神,除了探究,还藏着过头的依赖。
她回应不了同样的眼神。
那种想要救赎、被救赎的沉重关系,同时也意味着控制、沉沦。
就当能自在相处的亲友不好吗?
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亲友。
装作没发生奇怪的事,翠子草草说几句告别词,快步离开。
杰留在原地,与逐渐变冷的冬天一起,树上仅剩的那抹绿也变得黯淡。
如翠子所说,就算是裕美求死,她也只会列出利弊,仍由对方选择。
对现在的他,翠子也是如此。
他双手掩面,胸口沉闷地疼。
悟是看不清他,但翠明明知道,只是不制止他滑落。
甚至,她还会对他滑落到何处感到好奇吧?在她眼里不是滑落,滑落是由好到坏,但她的标准里几乎没有好坏之分。
他想,如果翠子是咒术师,一定会因为淡漠而咒力不足。
只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