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感觉有人拽了下自己,她回头看去。
裴年不知何时追了过来,见她面色难看,他立刻问道:“怎么了?”
元星伽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瞧不清神色的谢鹤明,她紧紧抿着唇,腰侧的疼痛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沈鹤京道:“我觉得方才夺球的时候,谢鹤明似乎对星伽做了什么?”
裴年立刻看向元星伽。
元星伽轻轻颔首,与此同时她的内心愈发沉重。
沈鹤京同元星伽的距离不过咫尺,就连他都没有看到对方的小动作,想来其他人就更不必了。
她来回吸了口气,才感觉到腰侧处的伤口没有方才那般痛了。
她来不及解释,只道:“待会儿要小心,这人手黑。”
话音刚落,第二枚球已经朝着他们三人滚过来。
三人都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各自的位子上。
元星伽咬住唇,按了下方才被这人使坏的地方,腰侧顿时火辣辣得如同被烧红的铁棍燎了似的。
她忍住疼拿稳马杆,挺直腰杆坐在马上,威武得像一个将军似的,迎接敌人的进攻。
虽然她已经做足了准备,却没想到他们的手段居然能超出了自己的下限。
一场马球赛下来,元星伽额头上的冷汗直下,浸湿了额前的碎发,黏腻地粘在苍白的皮肤上。
她感受着从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意。
死死地咬住下唇腥甜弥漫在唇齿间,元星伽也不肯让自己迸出一声。
身下的马儿感受到了主人的困境,愤怒地扬蹄似乎想为她打破眼前的境况。
元星伽看向沈鹤京与裴年,发现他们二人神色如常。
她立刻反应过来,从始至终这三人的手段都针对的是自己。
恍然大悟的元星伽擡眼看向不远处的谢鹤明。
对方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冲着她挥了挥自己手中的马杆,眼中充满着挑衅的意味,一点也不害怕元星伽将这件事捅出去。
元星伽攥着缰绳的手逐渐用力,眼神中的汹涌波浪逐渐平息了下来化作一潭静水。
她确实没有办法将这件事捅出去,因为这些人的试探阴差阳错地都集中在上半身。
如果她说出这件事,暴露的也只有自己。
裴年和沈鹤京虽然没有被谢鹤明他们那般试探,却也从元星伽逐渐佝偻的身影和难看的神色中明白了什么。
裴年性子直,脸色立时就不好看了起来,就连沈鹤京的神色都分外的凝重。
一时间整个马球场的氛围无比凝滞。
原本围坐在下首的一些学子看到在几番交流下,元星伽他们的神色越来越难看,还以为是他们见自己的队伍比分被追上来,所以才面色不好。
根本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另一层原因。
唯有坐在高台之上的容潋,面容如覆寒霜,目光沉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周围仿佛屏蔽了外界,只听得容潋捻动珠串的声音清晰可闻。
祭酒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洞察力告诉他现在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澎湃的海浪似乎都被无形的力量暂时困了起来。
只待这力量无法困束这海浪,就是地动山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