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头,强撑着笑道:“三哥,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吗?那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颓丧得如同一只被自己脱口而出的真相浇了一盆冷水淋得湿答答的兔子。
摇摇欲坠的理智在最后一刻牵绊住了她。
容潋从未见她如此激动,内心中那个隐秘的想法像一颗复燃的火星子,在他这片原野上熊熊燃烧。
然而在看到对方如此难过的样子后,他的心中下起了大雨,将那燎原的火焰灭得干净。
容潋摸了摸她略有凌乱的发丝,将人揽到了怀中,举止克制又不亲昵。
“不要急,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旁。”
只要你愿意。
低沉的声音似夜深人静中大海掀起的浪花。
元星伽那股强烈的倾诉欲也渐渐衰退了下去,她下意识地蹭了蹭对方,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他的依赖。
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容潋,嘴唇翁合之际,无声地道了两个字。
谢谢。
漆盘落下的声音让沉溺于这股温暖中的元星伽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不情不愿地看去,直到看清楚那漆盘中的东西时,她一怔。
容潋轻声道:“你不是受了伤,要不要女使帮你上药?”
声音和缓清明,并未有一点试探的意味。
元星伽心一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紧了几分,她摇头低声道:“不用了。”
容潋对这个答案也并不意外,他并未再如以往追问,只是道了一声好。
随即站了起来朝着院子外走去,只留下空荡荡的院落。
她扫过庭院里种着的缤纷绚丽的木槿花,迟迟未曾有所动作。
柳树的枝叶静悄悄地落下,给那开得妍丽的木槿花做了点缀。
院落寂静,然元星伽内心却震耳欲聋。
六艺大比的结果揭晓,没想到获胜的队伍居然是元星伽、裴年和沈鹤京组成的三人小队。
这个结果出来的时候,国子监多少弟子嗤之以鼻不敢相信,只当是他们在开玩笑。
然而当他们亲自去揭榜处看的时候纷纷瞪大了双眼。
元星伽那可是国子监有名的纨绔,居然在文试和骑术考试中取得了惊人的成绩,尤其是在文试中竟然只稍逊于沈鹤京罢了。
那裴年就更别说,只精通一门武学,却硬是凭借这一门武试拉回了多少分数,让原本小觑他的人此时都闭上了嘴。
而沈鹤京众人都知道他是沈相的儿子,文采飞扬他们也并不意外,只不过他病歪歪的身体却让众多想与他组队的人望而却步。
这般组成的队伍居然拿到了六艺大比的魁首,这让众人如何能不诧异。
然而再如何惊诧,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结果了,这让国子监众人不由得对元星伽他们几人的印象发生了改变。
即便在这些人中仍有微词,但他们也无心力去关注这件事了,因为有比六艺大比更重要的事情来了。
那就是每三年一次的乡试即将来临,这几月国子监都处于如火如荼的状态中,大家都寄希望于此得到个举人身份,这样也能带来些荫蔽。
元星伽也不例外,她隐瞒的秘密迫使她更渴望地去做些事情,以求能够早日摆脱元家。
裴年知道她近几日学得很是废寝忘食,也不过来打搅她。
沈鹤京甚至还主动帮她理解其中的意思。
这让元星伽大为感动,直言没有白交这两个朋友,给裴年和沈鹤京整得有些哭笑不得。
元星伽只能更加努力来回报自己两位友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