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所写的内容赫然呈现在眼前,熟悉的字迹让容潋跳动的心逐渐归于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死了呢。
容潋:“……”
这般唤自己三哥的人,他只能想到一人。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对方说这话的语气和神态。
定然是嘟嘟囔囔地抱怨自己,最后又犹犹豫豫不情不愿地画了个求饶的小人画。
指尖落到了那张憨态可掬的乞讨小人画上,他眼前骤然浮现元星伽做着同样动作的模样,顿时失笑不已。
引得一旁的大伴侧目而望。
容潋丝毫不在意,坐在正大光明的牌匾下面,反复揉搓着眼前这张出现的莫名其妙的纸,整个场景简直是荒诞又无奈。
他很想知道元星伽究竟是怎么把这个东西弄过来的。
指尖落在案几上轻轻敲击。
虽然他现在对这张纸的来历和对它主人都非常好奇,但是鉴于元星伽是一只灵活狡猾的小狐狸,所以这些事儿他暂且压下不表。
静待时机。
而元星伽丝毫不知自己给容潋写的评语转头就到了本人手里,还让人家看了个明明白白。
乡试当日,天气清朗,惠风和畅,连续下了几日绵绵细雨的天都城终于见了太阳。
一向浅眠的元夫人今日更是一大早起来为元星伽收拾行囊。
元星伽坐在屋子里用完早膳出来,见元夫人站在院子里不知在做什么。
她走过去,高高兴兴地唤了一声娘。
元夫人见她丝毫不受考试影响,神色愈发的温柔,摸了摸垂在额前的碎发,殷切地嘱咐:“月儿不要太过勉强自己。”
元星伽点了点头,她踮起脚看了一圈发现竟然没有元伯爷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纳闷。
元夫人看出了她内心的疑惑,哂笑道:“你父亲可是西瓜没捡成,芝麻也给丢了。”
元星伽这才知道,原本有意同他们结亲的裴靖夜不知怎么,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根本承认有这件事。
元伯爷不甘心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亲自上门拜访。
结果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承认这事儿,还暗戳戳地说元伯爷大概是年纪大了,开始说胡话了。
这给元伯爷气得不轻,也明白自己这是被戏耍了,这人根本没有与伯爵府联姻的想法。
他一气之下本来是想要告那裴靖夜一状,奈何他并无官身,而那裴靖夜可是今上跟前的红人。
这事儿无凭无据的,说到底也不会有人帮他。
无奈之下想到先前被自己拒绝的元侍郎,结果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人家元侍郎的妹妹早些日子就嫁人了。
这给元伯爷着实是郁闷得厉害,这几日恹恹地根本提不起一点精神,根本想不起来今日是他两个儿子下场考试的日子。
元星伽听到这里,很想笑出声来。
她一向都是不相信天上还会掉馅饼,也不知这元伯爷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会以为一个前途无量的刑部尚书会看上一个大厦将倾的伯爵府。
元夫人不想用这些琐事影响她,便将东西递给跟着她的阿满。
“好了,赶快去吧,晚了就不好了。”
元星伽也没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连忙坐上元夫人为她安排好的马车。
车轱辘隆隆踏过青石砖,掀起一阵细微的尘风。
马车平稳地载着元星伽沿着笔直的大道驶向远方逐渐清晰的天际线,也驶向了她光芒万丈的未来。
三日后,元星伽终于从贡院里面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