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收回折梅的手,指尖在衣袖上蹭了蹭,目光飘向廊下挂着的冰棱。
她声音细若蚊蚋,解释道:“我是说……三哥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容潋缓步上前,霁色锦缎袍子上拿银线绣着波澜的流云,腰间玉带衬得身姿愈发挺拔。
他目光落在她折梅的那只手上,玉似的指尖不知何时沾着一点鲜红。
他眼神暗了暗,说出的话却温柔和缓:“今日无事。”
“现下年关将至,书院里的女使小厮说你来了好几日了,担心你太过无聊索性过来瞧瞧。”
他鲜少说这么一大段话,可见是真的关心她。
身后的大伴将早就准备好的暖炉递给了容潋,随即识趣地往廊下退了两步,留给两人一片清静。
元星伽攥着袖角,方才那点莫名的委屈早被窘迫冲散。
只是方才那句“你怎么来了。”
总是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
无时无刻地提醒自己的社死瞬间。
元星伽:“……”
她清了清嗓子,强行将那些尴尬的场景甩了出去,仰头笑着看向容潋。
她强行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就是过来整理些旧书,也没什么事,三哥不用担心我。”
容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目光掠过她略显慌乱的眉眼,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
他转了个话题,“那日你在柴堆后听的动静,我派人查了。”
元星伽猛地抬头,方才的窘迫瞬间被好奇取代:“查到什么了?”
“你身后那处宅院,是英国公府的私产。”容潋语气平淡。
“英国公府?”
英国公府。
元星伽愣住了,她倒是听说过英国公府,是本朝炙手可热的世家之一。
早些年英国公跟随太祖一起打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
太祖称帝后便下旨封了他家国公爵位。
不同与其他世家,他们家的爵位世袭罔替的,无论谁承爵位,都无需降等袭爵。
不仅如此还给了丹书铁券,这可是独一份的荣耀。
如此,英国公府迅速跻身众世家之首,手下的势力逐渐盘根错节了起来。
元星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日随意躲进去的柴堆,竟会是英国公府的地方。
她皱起眉,喃喃自语:“那他们说的不满意到底指的是什么……”
难道是她想多了?
元星伽眉心拧起,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思索了起来。
容潋的眉心几不可察的皱起。
方才还带着笑意的面容,此刻也骤然沉肃了起来。
与元星伽浅显的了解不同,他可是非常清楚英国公府的现状。
早些年的时候还能凭着先人的功勋和老英国公在众世家面前高人一等。
而现如今可是大不相同,新上任的英国公是个不思进取,只懂得享乐的,连带着子孙后代都染上了这种奢靡的作风。
仗着先人的功勋嚣张跋扈了起来,就连他们家一以贯之的谨慎二字都忘了。
容潋想到已经被自己收回一张丹书铁券的英国公府,面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