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细若蚊蝇商讨完,望着区煅云阴恻恻笑起来。
。
谌霓生辰,微生沥启神神秘秘,不仅亲自赶着马车,竟还破天慌同意了带上广玳同他们一道儿。
已然过了黎安地界,仍不见微生沥启有停下车架的迹象。
“娘亲可知,将去往何处?”
广玳几次三番想探头出木窗瞧瞧外头景色,都被谌霓不动声色暗中捞了回来,无法,只得老老实实坐好,探着谌霓口风。
岂料谌霓竟也只是摇摇头,柔声劝慰广玳静心些,既然她阿爹如此兴致勃勃筹备,定然是个不小惊喜。
纵使能猜到些什么,佯装不知才更有生活情趣。
得不到确切答复的小姑娘百无聊赖,偷偷摸摸还是将身子又挪到了窗边,不再试图探身出去,只悄悄开个小缝,专注盯着外边儿不断倒退的树丛。
咚——
忽地,似是重物落井,可此地四下环山,哪挖得出井!
广玳赶紧扯了扯谌霓袖边,指了指自己耳朵,同娘亲解释自己方才听到了些不寻常的声音。
沉浸在马蹄声中的微生沥启无知无觉,直到舆内母女二人一个接一个钻出来,他才将剑拔出几寸,循声搜去。
谌霓牵着非要跟上来,亲眼探个究竟的广玳,落于微生沥启身后半步。
抛物者似是没预料到这偏僻处竟也会来人,远远见其衣着不凡,忿忿掩起面,慌慌张张逃窜远走。
惊起山鸡咯咯奔逃,雀儿无助飞去别处。
待微生一行三人抵达,空余个黑色布袋,沉寂无声。
“这是做甚?何故要将此物抛上山来?”
广玳正处在对大千世界,分外好奇的年纪,见当下站着的都是熟悉之人,迫不及待问询出声。
实话实说,微生沥启也不清楚。
此布袋蹊跷至极,他分明早先偷偷来实地探过,穷尽口舌,好不容易同山人签好契书,确保无人会在约定之时乱入后,这才下定决心,将之纳入为妻子庆生的去所——山顶上的观星台,视野当世仅有。
闻到股淡淡腥味,通些药理的谌霓眉梢倏地蹙起,将广玳往她父亲身后掩了掩,信步朝黑布袋靠近。
微生沥启本还在纠结,余光瞥见妻子动作,脑中还未想好,手上已先做出反应,握住谌霓小臂,摇摇头,阻了谌霓前进动作。
广玳却还没长那么多心窍,见娘亲往那处走,哪怕被推到父亲身后,亦飞快扭头冲了过去。
不愧是小鬼头的年纪,小姑娘手上动作快得出奇,三两下便将黑袋捆得扎实的细绳,灵活解了开来。
非是预料中被偷猎的野兽飞禽,而是个年岁与己相当的稚童。
广玳不甚温柔撕开了劣等布袋,猝不及防让那人暴露在日阳中,耀眼光芒刺激下,区煅云不受控睁开了肿胀的眼。
却只堪堪扫了一眼救自己的女娘容貌,便与另一双与那女娘有八分相似的眸子四目相对。
沥谌二人被微生广玳动作狠吓一跳,连忙追上去将广玳拉开来。
甫一识清那面上多处伤痕之人,微生沥启不由得支起手梳理着下巴上须发,顿了会,才不甚确定,诧异提问:
“你父亲,是区阕不是?”
区煅云没法出声,只得幅度极轻点了点头。
意料之中获得肯定答复后,微生沥启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回头望向谌霓,他未作声,谌霓却懂了。
直到谌霓点点头,微生沥启仍不肯迈步。
广玳懵懂往左仰头觑着微生沥启脸色,又往右端详着谌霓神情,不明白他们究竟在商量什么。
“行了,去罢,带上那孩子。”
尾声在广玳亲眼瞧着,微生沥启一个踉跄差点儿踩到区煅云身上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