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时,区煅云总算没再哑口,出声将广玳留住了。
“嗯?”
原来会讲话啊,广玳默然想着,左右她有疑,便顺着区煅云的意愿,坐到他侧边。
“你此番回去黎安,往后可还能安然?”
隐隐总觉得遭袭之事有一回,第二回便不远,微生广玳犹豫再三,还是问询出口。
区煅云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莫不是拨浪鼓化形?”
不然何故短暂相处这段时间,总在摇晃脑袋。
后半句广玳没能说出来,只因着那人一副茫茫然模样,观来太傻,让她蓦然有种,在欺负智力有缺之人的愧疚感。
“咳咳,且,当作没听清罢,”
广玳尴尬打着商量,末了,暗中觑着区煅云面上神情,未觉什么异常后,这才重又出声:
“你阿爹,是不是时常不着家?”
“嗯。总有事务驱着他忙碌奔波,旬余打不见照面,已是寻常。”
区煅云清了清嗓,努力为自己不是喑人正名,抛出长句解释着。
闻言,广玳望向区煅云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同情。
别是被仇家追得不得不东躲西藏,才不落脚于宅罢?
饶是一国之相如微生沥启,事务再忙总也忘不了要归家。
若不是娘亲,绝不会放任阿爹年纪轻轻便赋闲居家,就她爹那甫一遇上娘,便活像见了米缸的鼠类般,恨不得将全身心投注其上的模样,怕是早致仕于夏主,带着一家老小归于田园自然了。
是故,自小经受如此熏陶的微生广玳,不相信有人会埋头冗繁事务,弃家不顾。
舆内二幼子,俱还未准确明白上对方颅内所想,马车倏尔急停。
幸得广玳机敏,一把将身下软垫抽出,抵在区煅云额前,阻了他即将碰撞上木窗边沿的“悲案”。
马车外,空地上。
一全身浴血之人,抱臂单膝跪伏着,手上拿着封书信,得到微生沥启首肯后,这才颤颤巍巍递到他手边。
食指竖直比在唇中,嘱托区煅云噤声后,广玳这才谨慎将头探出门帘。
“娘?”
广玳下意识将头偏向谌霓,见她面色如常,复而又将视线分给微生沥启,发现父亲亦神色自若。
信早已被他一目十行阅览过后塞进了偏兜。
“发生什么事了么?方才,为何停得那般急?”
凭眼观不出,广玳只好开口问道。
“没事没事,玳儿莫慌,刚刚不知从何处窜出只野禽,爹一时来不及调转方向,好悬才没让马儿从它身上踏过去。”
微生沥启打着马虎眼,预备蒙混过关。
广玳自然不信,狐疑盯了会儿父亲,又求证般望向母亲。
巧合至极,正当此时,几只野兔蹦蹦跳跳靠近过来,仿佛如人后怕般,在他三人面前之地,停留须臾——
完美佐证了微生沥启之词,谌霓忍俊不禁,抚了抚广玳发旋,将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的小女娘劝回了马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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