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满是得意的光彩,腰板挺得更直了些,笑道:“裴郎君莫不是要吓尿了吧?”
此时妖童媛女一并围来,三两窃窃偶语,无一人有相救之意,只顾双手抱于胸前看戏。
裴恪不语,眼神却扫过一片,将这些人都记了下来,只得今日之仇,来日再报。
裴芙捧场:“叶娘子好箭法!”
叶雁却不满意,对丫鬟使了个眼色,对裴芙说道:“裴四娘子,不如我们来玩点刺激的吧?”
“叶娘子想如何?”
片刻后,丫鬟呈上几个灌满水的布兜,朝空中扔出两个,叶雁两箭射出,众人瞧见那布兜爆开,水全洒在裴恪身上,潮湿的布兜正落在肩膀上。
“好!”
众人欢呼,叶雁笑开了花,须臾间闻身后静寂一片,回头便见江落桥站在身后,似笑非笑瞧着她,“不如让我也试试?”
她有些心虚,想起方才说过卢二娘子与裴家三郎纠缠不清,如今脸上火辣辣的,自家门第在安国公府面前委实不够看的,顿时收了笑,乖乖将弓递到江洛桥手中。
“卢二娘子也感兴趣?”
江洛桥未作应答,只是拿起弓对准裴恪,鲜活的身影跃入他眸眼。
寒风簌簌,裴芙正得意,转瞬见弓箭的镞直指她额心,当下慌了神,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襦裙。
“卢二娘子这是何意?”
江洛桥笑意渐渐蔓延开来:“四娘子再不跑这箭可要射出了。”
裴芙倒也不敢再硬气,转身便直直狂奔,在一众人的目光下,那箭脱了弓,飞速向她追去。
箭从她的耳下穿过,那耳坠一分为二,落在地上。
此时裴芙吓破了胆绊倒在地,双目含上怒气,紧盯着江落桥。
趁着众人的目光都在裴芙身上,尤七闪身到裴恪身旁松了绑,方帕拭去他面上水渍。
见裴芙这一遭,叶雁已然慌了神,再顾不上身份之别,只斥责道:“卢二娘子,这可是威远侯府,你也太目无规矩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果然见江洛桥幽幽地看她一眼,大踏步走到身旁即上手掐她后颈,直拖到一水缸处。
“你给我过来!”
“放开我!你干什么!”
水缸的水荡漾着,将叶雁面容映得七歪八扭,她极力挣脱束缚,却不想江落桥力气之大,将她的头一把摁入水中。
“观戏”的人心惊,一些胆小的小娘子气都不敢喘,想走却又不敢走。
此刻,江洛桥脑中充斥着被抓走那夜的所见所闻,手中拿捏的似是那杀千刀的的恶贼,当下嗔目裂眦,恨不得就此让他们下地狱。
好在她理智尚存,咬牙切齿松了手。
叶雁却像是死过一回,单手虚扶缸沿瘫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已经不敢再看一眼江洛桥。
“今日就算是提个醒,你们日后要拿裴三郎取乐,可莫要怪我不客气。”江洛桥心知裴恪不愿让人窥视狼狈,因而说这话时,她未瞧他一眼。
类似的话她并非第一次说,今日却异常坚定。
“阿娘!你瞧瞧,她把我耳坠给射了一半下来。”裴芙跑到梅氏身边咬着唇,“安国公府也不能这般欺负人吧?”
梅氏安抚着女儿,冰冷的眼神射过去。
江洛桥迎上那目光,说道:“裴三娘子若想让我道歉也并非不能商量,你须得先向你三兄致歉。”
可这回裴芙有了撑腰之人,不复方才的怯弱,伸直了脖子应她:“我们家的事,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