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她有自己的坚持,若当真走到那一步,届时她要么跟萧恪求得一纸和离书,要么同他继续交换属于裴氏的利益和荣耀,也不是不可。
只是如此一来,她与萧恪之间,恐怕只能当各取所需,再无成为寻常恩爱夫妻的可能。
但本来这世间事,能求仁得仁已是不易。
如此想着,她心下也渐渐平静开阔许多。
萧恪望着她丝毫不带笑意的眉眼,那眼底似有万千暗涌流转,也不知晓她又在暗暗思索着什么。
裴瑛感受到他的目光,连忙敛了心思收回神驰的思绪。
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凶流暗涌,与萧恪之间,很多话必须得水到渠成她方可坦诚布公。
“王妃在想什么?”萧恪眼神锐利地刮着她的面庞。
裴瑛定了定神,回萧恪以倩丽一笑,“妾身是在想明日的事。”
萧恪一眼便看出她没有说真话,却不揭破,“可是对本王明日的安排不满意?”
裴瑛只轻轻摇头:“妾身只是在想我二哥的事情,那日我特地跟祖母强调过,明天一定要让二哥到场,我有事要与他商量,也不知他会不会来?”
萧恪听裴瑛唠嗑过一嘴裴宣的事,夫妻和离乃是大事,裴瑛为她兄长如此忧心这个理由倒也寻得不赖。
他只好顺势安慰她,“事情总能解决,王妃勿要太过担心。”
裴瑛轻轻“嗯”了声,转而问他:“王爷明日中午可会陪妾身赴宴?”
萧恪早有打算:“有本王在你们终究放不开,本王还是不去遭嫌弃为妙,等明晚再好好陪王妃。”
裴瑛心里很认同的话,习惯使然,萧恪永远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旁人见着确实畏惧。
但她面上却嗔道:“王爷这是什么话?我祖父祖母他们喜爱王爷还来不及,哪里就嫌弃了?”
萧恪伸手点了点妻子的额头,“王妃嘴巴可是抹了蜜?”
裴瑛赶忙握住了他的手,“妾身只是实话实说,况且不管王爷去不去赴宴,我都想要好好感谢王爷。”这是真心话,她很是感激萧恪同意并安排裴府为她贺生辰。
萧恪不信:“王妃准备如何感谢?”
裴瑛看了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便问他:“王爷今夜可是仍有要事要忙,晚上照常宿在书房?”
“自然。”萧恪这几日不去主院卧房就寝,自是那日他在墙垣的那一方听见了裴瑛与她二嫂的对话。
他的王妃总很有自己的主见,又清醒自持,她与旁人说的那番话语令他心中不很舒坦。
原来夫妻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正中她下怀。
裴瑛这才觉察出他的一些端倪,不禁试探道,“妾身自是不会打扰王爷正事,不过妾身愿意为王爷端茶倒水,研墨誊抄,但凭王爷差遣。”
萧恪嘴角一抽:“本王自有文书随侍。”
“哦。”裴瑛也不勉强,只说,“那妾身晚上陪王爷一起用膳可好?”
萧恪没有拒绝。
裴瑛升起满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