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开裹缠肩膀的布条,捂着自己还粘着药的伤口微微施力,光线被布料藏了起来,厚重的衣物挡住了视线,但这不妨碍温蒂感受手心之下伤口愈合的触感。
几息之间,手指摩挲,一片完好无损的皮肤生在指腹之下,温蒂脸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几分。
“怎么这么久?正打算去找你。”
温蒂接过格蕾丝递来的肉,一口接一口的咽下去,像是饿了很久似的,虽然还保持着几分礼仪教养,但几乎是给一匹狼能吃下一整个的程度。
格蕾丝见温蒂没有空闲回答她,便也不强求答案,思索着照她这吃法,是不是要再打一只兔子回来?
“格蕾丝,你不吃吗?”
听了这话,格蕾丝只觉得心里得到一些安慰,果然温蒂是个善良的孩子,她嘴巴塞满食物,眼睛却关切地望着她,关心她吃不吃肉。
格蕾丝刚想开口回答,却看见一只手从眼前快速飞过,抓起东西立刻缩了回去:“不吃的话,我可以吃吗?”
她一边说话,一边把最后一块肉往嘴边送,话音刚落没听见声音便一口咬了下去。
格蕾丝没有说话,她在反省自己刚才竟然觉得温蒂心好。
“要不要再给你打一只?”
“要!”她嘴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话,几个字挤过油滋滋的兔肉跑出嘴,“要大只的。”
“嗯。”
这一顿温蒂的食量大得惊人,她一人吃完了五只兔子。
格蕾丝以为自己好不容易喂饱她可以启程了,谁知温蒂嘴上没说还要吃一只,但眼里全是对食物的留恋。
她看不下去了。
“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营地也许有多的食物,你现在忍忍。”
她骑上马催促温蒂,不再动身去打猎,只等温蒂准备好赶路。
温蒂盯着格蕾丝的眼睛好一会儿,在看清格蕾丝的坚持后,极不情愿地清理好自己,老老实实骑上马。
她稳当坐好,松松握着缰绳,一眼瞥见缰绳上紧紧缠着的一条彩色手链。
那是出发前一晚蛇神绑上的。
两人一路躲躲藏藏,猫着身子避开骑士搜查来到马棚。晚间的马棚很安静,每一匹马都屈起四肢躺在发黄的干草上,其中几匹甚至躺的是花纹繁杂的毯子。
“这几匹一定是国王的吧?”温蒂趴在栅栏上仔细打量着毛发光亮整齐的白马,它四肢曲线流畅,自前胸延伸至腿部的几块肌肉不大不小,刚好足够奔跑又不失优雅。这下她有些理解童话书里王女为什么偏爱白马了。
“真好看。”她说。
蛇神一手蒙住她的双眼,语调平稳:“你说谁好看?”
在一起很久后,她总是能察觉到蛇神细微的情感变化,他偶尔会以异常平静的状态表达自己的不悦,不动声色的做小动作,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温蒂笑嘻嘻地转身抱住他,在他因突如其来的拥抱而怔愣的瞬间捏了捏他紧实的手臂。
“谁在吃醋?”她向前走了几步,把他抵在柱子上,两双不同色彩的眼睛相对而视,温蒂咬着他的下唇,说着模糊的词句,“是谁?”
每当她对蛇神做出亲密的动作,他总会有一时出神,随后很快反应过来,有时不好意思地偷偷看她,有时又大胆回应。
在这方面,温蒂还算不上了解他,不知道哪些言语让他心动得藏起自己,不知道哪些举动会诱出他内心的渴望。
这次同样是意料之外的,蛇神在她咬唇时,便立刻勾住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