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流星雨的确没有来。
……
听到她的声音,晏虞阳才恢复了对世界的感知。
赌对了。
流星雨是书中唯一的强制性存档点,回到重启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再没有二次重来的机会。涉及到关于她生命的东西,他务必更加小心,确保没有失误。
他又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表表盘,在无人看见的暗处,表盘缝隙残留着一点红色的印记。
在没有弄清对手实力的前提下,贸然去试探别人的底线无异于主动送死。他一向不打无准备的仗。然而当林寄月的电话打过来时,他第一反应却是欣喜她下意识的依赖与信任,所谓的原则和提防早就被抛在脑后。
从一开始的陌生人,甚至恐惧反感,到现在的信赖,晏虞阳从前总觉得人与人之间情感终究是虚伪的,丑陋的,见风使舵、背信弃义简直是写在人类基因里的东西要是没有法律约束,下一秒这些套着人皮的野兽就会撕开伪装,尽情释放欲望。
但现在,他都想写一首诗来歌颂人类可爱的善变。
晏虞阳关掉手机,怕她等久了,向着一楼的理科教室跑去。
晚上六七点的人已经不多了,一楼中间的教室窗帘挡住了窗户,看不清内部的情形。
与上次早已预知她结局的心理不同,晏虞阳的脚步轻快,甚至面露笑容地穿过走廊,走到了门前。
冲动是冲动了一点,但她能想出这个法子来何尝不是一种率性,况且就算它能离了他这个倒霉弟弟,附身到这栋楼里的任何一个人身上,解决他们都算容易事。
他弯了眼,唰地拉开门——
走廊的灯光倾泻进黑暗的房间,还在忙活的二人朝着光亮处抬起头。
林寄月扛着一把教尺,跟个大姐大似的叉腿站着,仰脸冲他一笑:“你来啦?”
她正往前踏了一步,被旁边的钟意一下子拉到身后。
林寄月不解地回望过去,对方更是难得揪着眉,一脸警惕地盯着门口的人。
“你来干什么?”
光线割得屋内屋外明暗分明,晏虞阳明明站在光前,脸上却因为背光而乌沉沉的,他笑容不减:“你们这么对我弟弟?”
冤大头晏星酌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一块布,本来还在呜呜呜地控诉这两人,结果看到他哥站在门口,反倒安静下来。
林寄月懵了,怎么跟电话说的不一样?
晏虞阳随机应变也是情有可原的,她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巧碰到了晏星酌,想着择时不如撞时,脑袋一热就上了。结果晏星酌更是战五渣,钟意按住他手腕他死活挣脱不开,那么轻易地完成了计划。
但她不是傻子,只好随机应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虞阳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当然是受人邀请……”
晏虞阳上前一步,观察到钟意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动作,拉着林寄月往后退,脚步稍稍收了回去,他抬起头:“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还没追究你们的责任,你倒心虚地往后退,怎么?怕我吗?”
他抓住了一个关键,气氛的风向标随之悄然发生了改变。
钟意下颌线紧绷,拉着林寄月手腕的力量也不由自主地加大,察觉到后者有想逃脱的意识,低声警告:“别离开我,他很危险。”
林寄月眼见事情发展脱离掌控,连忙坦白:“误会,都是误会,这是我请来的帮手!”
钟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依旧警惕地盯着他。
果然。晏虞阳了然于心。
他无视钟意对少女的桎梏,快步上前,反手将她拉过来。
林寄月看见钟意眸光愤怒得发亮,自己的身体则像一团被两条狗抢来抢去的馒头,落进了晏虞阳的怀里,由于她背对着晏虞阳,自然也看不到他露出的一副带有挑衅意味的笑。
晏星酌睁大眼睛,开始呜呜大叫,试图挣脱白绳子的束缚。
“晏虞阳!你到底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