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有岑永宁,面对朝中那些老古板不断施压也从未想过扩充后宫,每日忙碌仅剩的时间全都给了他们母子,结果还没落着什么好。
“永宁,几年婚姻孤或许有没做好的地方,但在孤心里你和曦儿从来都是重要的。”
“我罪不至此。”
最后这一句,他自称“我”,也不知是情绪起伏昏了头还是刻意为之。但无论如何在这个顷刻,他和她是平等的。
距离被最大限度的拉近。
随着秦岳墨话落,此间陷入沉默。连小太子都安静地站在那儿,仿佛一樽小冰雕。
过了近半盏茶的工夫,岑永宁才开口,在刚刚过去那算不得长的时间里,她的情绪剧烈躁动又归于平静。
“陛下说的这些话不无道理,永宁也想到过,更甚者每次心伤时都会拿这些作为理由安慰自己。”
“陛下,你我缘尽,自是两个人都有错。”
他忙他凉薄他习惯高高在上,他不具备顾及他人心情的能力……这些缺点倘若安在其他任何男人身上,皆有可能导致家变。可他是帝王,这些都变成了小事。她在意并为此心伤,都像是她的错。
若是她只求个后位一身荣宠,过去种种确实完美。可她对秦岳墨动了情,当她倾注了爱意的玉佩碎了,他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表现出的漫不经心都足以扎碎她的心。
“可我的难过是真的,并且预判了未来会持续难过。”
在今日之前岑永宁从未想过和秦岳墨说这些。因为知道说了也没用,高高在上的帝君只会觉得她是在胡闹,太闲了才会如此。无论他最后有没有哄,他都没有往心里去。
今儿,当她感受到他的郑重认真,她忽然又愿意说了。
岑永宁话方落,小太子突然扯着嗓子,“娘亲是真的难过了,我可以做证。”
“都是爹爹的错!爹爹坏,弄坏了娘亲亲手雕刻的玉佩。”
低迷的气氛,几句话的工夫碎了干净。
秦岳墨瞥了眼自家崽儿,很想将他吊起来打。但很快他就想起先前是他求着他随意发挥的,并且放话他如何做他都能应对。
他只能忍。
待到小崽儿输出完毕,秦岳墨凝视岑永宁,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永宁,你从未和我说过这些。”
岑永宁:“说了有用吗?”
秦岳墨:“永宁,你其实和其他人一样,带着偏见看我。”
岑永宁:“……”这男的,怪会倒打一耙的。
她的沉默给了他继续往下说的机会,这回他把握了,“世人都认为上位者倨傲,秦岳墨生而为帝不会为任何人低头,其实不是的。”
“若我有错,我会承认并且积极改正,我会为了守护我们的小家做出改变。”
“只是你不愿意信罢了。”
“不愿意信?”总是温柔的姑娘情绪开始剧烈宕动,音量微扬,
“我要拿什么信?”
不仅没法信,她还要不断地担心后宫有新人出现,她不再是秦岳墨的唯一。只要一想到他可能从其他女子的床榻上醒来,她的心就像被钝刀子在割,不见血却还是疼得厉害。
“秦岳墨,有没有可能你觉得很容易解决的事儿在我眼里是一座沉重的山,我没能力将它挪走。”
她不想活成自己厌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