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净秋看着祝竟遥,眼神坚定地说道:“不会,只有一种情况师兄会离开你。”
他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但祝竟遥心里明白,他想说的是: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当祝竟遥嚷着要吃糖葫芦时,楼净秋正盯着河灯上的剑仙出神。
楼净秋有些不放心,叮嘱道:“那你在这儿等着,有任何事一定要传音给我,要是来不及,就把这符捏碎。”
说着,他递给祝竟遥一张符纸。
祝竟遥接过符纸,满不在乎地说道:“放心啦师兄,我可是很厉害的。”
看着楼净秋远去的背影,祝竟遥心中一动,这可是逃跑的好时机。
她之前进镇的时候,特地在镇外留了传送点。此刻,她不再犹豫,果断地捏碎了传送符。
瞬间,一道光芒闪过,祝竟遥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楼净秋捧着糖葫芦回来时,只见琉璃灯孤零零漂在河心,灯罩上的剑仙被水波折成碎片。
怀中的传音符突然发烫,少女带笑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三日后流云镇见呀,师兄勿念。”
楼净秋捏诀的手顿在半空,糖衣裂开的细响惊醒了蛰伏的夜风。
他望着灯火阑珊处,忽然想起师尊的告诫:“那丫头是天生的戏子,你捧出的真心,于她不过是妆奁里的胭脂。”
但他终归放心不下。
“阿遥,下次不要再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楼净秋的声音隐隐有些怒意。
他真的很害怕祝竟遥出什么事,她想去哪儿,他都不会拦着,但她这样突然离开,让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祝竟遥才不管他的呢,和他相处时,装少女装的她有够烦。
她此刻站在曜城门口,仰头望着高悬的鎏金匾额。
送嫁队伍的红绸从城头垂落,唢呐声里混着淡淡的血腥气。
祝竟遥踏入繁华的城池,暮色渐浓,城中灯火初上。
她一路奔波,本想寻个客栈落脚,却接连找了几家,得到的答复都是满客,哪怕她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依旧住不进去,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而第五家掌柜的”客满”,终于让她攥紧了腰间的软鞭。
“姑娘,真不是钱的事。。。”掌柜擦着汗后退半步,忽然瞥见她袖口若隐若现的青云纹,“您、您是仙门中人?”
祝竟遥眼底寒光一闪,扔下锭银子转身就走。
暮色中的城主府像头蛰伏的巨兽,朱漆大门上缠着刺目的红绸。她拐进暗巷时,三道脚步声如跗骨之蛆。
最瘦那个袖中寒光微闪,是街头泼皮惯用的剔骨刀。
“新买的宅子,正好缺几个试剑的。”
软鞭绞住刀刃的刹那,她终于露出进城后第一个真切的笑。
鞭梢毒蛇般窜上泼皮脖颈时,另外两人僵在原地——他们甚至没看清这女子何时出的手。
其中一名男子命绝于此。
祝竟遥举着鞭子对他们说道:“子时之前将宅子打扫干净,若是有半点差池,下场只会比他更惨。”
祝竟遥指了指地下死去男子,转身离开。
月上柳梢时,祝竟遥捏着筷子戳弄盘中炙肉。邻桌醉汉的荤话飘进耳中,她忽然觉得面前这盘翡翠蹄髈腥得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