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柳叶倒梢眉,唇嫣如丹果,一双丹凤眼勾魂摄魄,风情万种。
甫一走进,殿内顿时黯然失色。
长公主面含笑风,语气却极为威压:“本宫来迟了,贵妃不会怪罪吧?”
程贵妃也含喜道:“殿下能来,已是蓬敝生辉。”
便引长公主往主位坐,长公主也未推脱便直接坐下,环视一圈又道:“来人,将本官备下的生辰礼抬上来。”
几个宫人抬着一红绸盖着的物什走进,红绸掀开,竟是一颗硕大的九眼夜明南珠,映照得长仪殿亮堂致极,几近要灼伤众人之目。
长公主十分满意地看着众人惊里的表情,片刻便又起身说:
“本宫还要去拜见皇兄,便不多留了。”
任程贵妃再怎样多般挽留,长公主皆不为所动地走了出去,程贵妃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长公主一往一去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却在众人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宫宴不久便散了,程贵妃与傅镜雪留了几家姑娘说话。
窈英随众人退出长乐宫时便见一绛衣宫女拦住她道:“景六姑娘,我们昭妃娘娘请姑娘去说会子话。”
这位昭妃出自百年世族的琅琊王氏,家世极高,怎会突然要见一五品官家的庶女?
窈英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道:“臣女初次入官,掌事可知昭妃娘娘何故寻臣女?”
那位掌事女官浅浅一笑,几分神秘地说:“六姑娘不必担忧,娘娘也是受人所托看看姑娘。”
窈英几近把所有可能都在脑中过了一遍,最终疑虑重重地进了钟粹宫。
“臣女参见昭妃娘娘。”
窈英进入后便委衽行了一礼,抬眸见座上女子一身墨绿宫装,金钗玉环,带着世族出身的若隐若现的高贵,比之秦素菀更甚,语气平淡:“不必多礼——松涛,赐座。”
窈英刚坐下,王昭妃又说:“今日唤你来也无甚大事,我与你长姐,也即和景贵妃有几分交情,受托看看你罢了,你不必紧张。”
窈英蓦得忆起好几次自己房里莫名出现的钱银,虽阿娘也有留,但总归雪中送炭不易,姐姐又走了许多年…
想着,窈英真诚地跪下去磕了一个头道:“原是娘娘暗中相助,窈英感激不尽。”
王昭妃细呷了一口茶水,道:“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况且也是看在你姐姐面上,当不得谢。”
窈英不语,郑重地委衽退了出去,月盏与锦灵随窈英又跪又拜,待离钟粹宫远了后才疑惑地问:“姑娘何必这般谢昭妃娘娘?不过是些钱银白物而已。”
窈英站定,远远遥望着早已不再光辉的和景宫,原主记忆里幼时去过一次,当初的歌舞升平随着主人的逝世被没于地下,朝夕风宿。
她转身离开,忽又停下,不知神色地喃了一句:“你们说,姐姐是怎么死的?”
身后,和景宫在粉树榕的掩映下格外斑驳,忽明忽暗,仿佛到了风蚀晚年,令人…心生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