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英回到内室后,思索了半晌后道:“锦灵,今后若殿下再来,你们便糊弄过去,万万不可说我在。”
锦灵将食盒收了起来,见窈英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姑娘,可是有何不妥?”
窈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回想将才的一举一动道:“我只是觉得他的…有些奇怪,防患于未然吧。”
窈英暗暗感觉容瑜好似对她有点意思,但她不敢保证,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毕竟每个姑娘都有。
“那这八宝酥…”窈英看了看,道:“拿过来我看看。”
窈英将食盒打开,只见里头八块酥摆作花的样子,下头压着一张桃花笺,上面写着“酥饼如英待卿尝”,倒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
窈英将笺放了回去,又拿出来压在一摞书下,道:“你们拿下去分了吧。”
她心中觉得几分烦闷,又嘱咐了一句道:“日后不管四殿下送什么东西来,都不能受。”
这四殿下倘若真对她有点意思,她必须得断了他的念想。
她如今,断然做不到安然嫁人为妻。
*
纱漫低垂,朦朦胧胧的室内而还燃着余夜的香。
女子坐在小榻上,手中正绣着花,边问:“熠儿,娘听说舞阳郡主之女,郑家五娘对你有意?被迫坐在梨花木几案前的景熠漫不经心地看着一轴轴女子画像,颇为无奈。
听顾姨娘似打趣的话,想到郑灵妃这人尽皆知的纠缠,头疼道:“孩儿近日都躲着她,还是传到娘这儿来了。”
顾姨娘抬眸看他,眼中掩不住的戏谑意味,勾唇一笑尽显妩媚动人:“躲着作甚?娘听说那姑娘非你不嫁?”
景熠顿了顿,不知喜怒地说:“娘,您就别再提了。”
顾姨娘瞅了半晌,终是失笑地摇了摇头,专注地绣着花,突又道:“娘给你找的都是京城大家闺秀,你看有没有看上的?”
景熠将那些画像又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心中浮现一个倩影又被他挥散开,他下定决心说:“娘,儿子还没有成家意向,就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顾姨娘一愣,将手中的绣花放在一旁,起身走到景熠面前,道:“说什么胡话?大公子连嫡长了都有了,你连个知心人都没有。
若是当初你没去参军,说不定娘现在连子孙子都抱上了。”
说罢,她便伸手去拿桌上的画轴展示道:
“你看这个,大理寺卿向大人之女,看着便是贤惠的。
你若不喜,看这个姑娘多貌美,淮阴侯府的千金。
这个也不错,明将军之女,父兄皆为将军,想是与你有的话说。”
顾姨娘见景熠始终都不抬头,便含了几分怒道:“熠儿,你抬头看看!
今日恭王殿下过府商议其女长乐郡主与三公子的婚事,你这个当兄长的还未娶妻,你说像话吗?”
景熠匆匆抬头一瞥,随后便起身道:“娘,三弟娶妻娶便是了,总之儿子不娶!——
您也别想拿父亲压我,大不了再离家一次便是。”
说罢,他便走出了扶香榭,沉香恰巧走进,便行了一礼:“二公子。”
随后便见顾姨娘将手中画轴拍到寒几上,气极的样子道:“孽子!”
沉香一惊,上前扶着顾姨娘坐下,给她拍了拍背宽慰道:“娘子莫气,公子这般上进,可比那些沉迷酒色的公子哥好上百倍,娘子该高兴才是。”
顾姨娘接过茶盏来饮了一口,才将将压下怒气,道:“我如今是管不了他了,罢了罢了,我也懒得操心了——可是有何事?”
沉香瞥见她的面色缓下来,道:“三公子与长乐郡主的婚事定下了,就等下定纳彩了。”
顾姨娘看着清澈的杯底,突然道:“没想到咱家还能有位都主娘娘,知是福?还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