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唐婉完全可以处理。
唐婉才不在意这些人对自己的称呼,在这样的场合冒犯她可不仅是不礼貌,她可以不计较但是大容的国威可不容冒犯。
“今日喝酒喝得开心,我想为大家表演个节目!”
唐婉站起身,笑容满面的看向左贤王,但是她看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拎着剑起身了。
这是通知,并不是请求。
踏着酒案,唐婉飞身落在大厅中央。
外蛮的酒太烈了,唐婉感觉到自己呼出的鼻息都带着酒气。
不过她眼底却一片清明,如寒潭深水。
这样的目光落在日光靡身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蝉。
左贤王有些不悦地瞪了一眼日光靡,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外蛮人都乐得看大容丢脸,所以刚刚大殿下找唐婉麻烦的时候没有人出声制止,但是现在大容的脸没丢成,外蛮被动了就让他心生不悦。
“那个……”左贤王刚开口想要说点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唐婉突然要表演什么节目,但是基于在战场上唐婉睚眦必报的性子,这表演只怕另有目的。
但是唐婉并不理会他,借力腾空,剑鞘嗡鸣,清越龙吟压过人声。
三尺青锋寒光暴涨,破开暖腻的空气,唐婉的衣摆猎猎作响。
专程为了晚宴换上的华服让她这会儿看上去好似一只捕猎的夜鹰,持剑的唐婉稳稳落在大厅中央那片被烛光镀亮的空旷处。
只见她手腕轻轻一抖,剑尖挽起一朵寒芒。
看到对面日光靡有些畏惧的表情,唐婉手中的剑花如流星迸溅四射。
大堂里的烛火被唐婉凌厉剑气里激得猛烈摇曳,映在墙壁上,尽是她如鬼魅般狂舞的乱影。
剑风裹挟着唐婉身上清冽的酒意与冷香,如无形之手,粗暴地掀起一边外蛮人的酒案,酒案上的杯盏被甩下,泼了他们一身。
但是这些酒案翻了一圈,又稳稳地落在原处。
只有被酒水染透了衣服和掉落的杯盏让人恍惚刚刚发生了什么。
左贤王的脸色很难看,但是还是强撑着笑对江灵说:“女将既然醉了就歇着吧,不必再劳累了。”
江灵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只举起杯子和左贤王说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而堂下,唐婉的剑势愈急,愈狂。
凌云木看着她,觉得或许她是真的喝醉了,因为这会儿的唐婉看起来像是要挣脱了形体的束缚,化入她银白色的剑雨中。
每一次旋身,衣袂都如金色的莲花怒放;每一次凌厉的劈刺,大家都能清楚地听到空气中发出撕裂的声音。
等剑光消失后,凌云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原来不是空气的撕裂声,而是日光靡衣服的撕裂声。
这位外蛮的大殿下这会儿就跟个被剥了皮的橘子一样,光不溜秋地坐在那里,原本的衣物碎成一片片落在他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