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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第2页）

阿也享受地眯起眼，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坏了，拍卖会！

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午时前两刻，抵达雅契阁。

高楼比想象中更宏伟。乌木飞檐，紫檀清漆，灯笼的流苏里坠着雪白珍珠，在日光里折射出灼灼光华。

不愧是浮梁最大的拍卖行。阿也心道，站在门口的石狮子旁张望，时间一点点流逝，人来人往，仍然没有云欢的影子。

“请问姑娘是在这儿等人吗？”侍者主动迎上来，“我们的拍卖会即将开始。”

连侍者都身高八尺，长相周正。阿也感叹一句，传音道：“云欢？”

“小烨你先进去！”链接里传来云欢气喘吁吁的声音，“我耽误了点时间，正往那边赶，你先去占个座儿！”

“好。”阿也应下，取了腰间令牌递给侍者，笑道，“劳烦带我进去。”

“请随我来。我们这里有专人为您安排。”

进了单独的隔间，侍者取来托盘，“这是您的面具和斗篷。”

斗篷轻如鸿毛，披上身，即刻遮掩身形。阿也又拿起面具，通体纯银，质感沉甸甸的，雕纹精细，同样价值不菲。

雅契阁真有钱。阿也感慨一句，戴上面具，立刻察觉识海内的链接被切断了，正要拿下，门忽然开了，另一位侍者领着头发花白的老者进来。

“这是我们拍卖行的首席鉴定师。他会根据您的宗门令牌为您安排包间。”侍者解释道。

“有劳。”阿也按住面具，递出令牌。

鉴定师接过令牌，对着夜明珠的柔光审视一番，仔细摸过青铜浇铸的那对龙纹大板斧——华重楼的本命契兵，并非寻常弟子可有。

他恭敬地呈回令牌，转头叮嘱侍者：“带这位贵客去天字包间。”

侍者一惊，没想到这姑娘瞧着年岁不大，地位却是超然，随后喜上眉梢，这要是哄好了，随便从指头缝里漏一点，自己下半辈子可就不用愁了！

“请您随我来。”侍者躬身相迎，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高楼内部形似倒置漏斗，沿着螺旋阶梯向上，越靠近顶层，侍者衣着越发光鲜，装饰逐渐变得昂贵，从生铁锡具到细腻白瓷，再到精美玉器。

“拍卖场内禁止透露真实身份。如您所见，斗篷会改变您的身形，面具会改变您的容貌和声音，同时干扰传音……”侍者歉然道：“请您谅解，这是为了避免恶意抬价。”

看样子得和云欢分头行动了。阿也心想。

“最近因承水环烟，我们拍卖行对天字贵客减免了提成。无论成交价如何，一律只收一枚银锭的劳费。”

只？要知道一枚银锭足够百姓一家三口生活半个多月了。阿也不由腹诽，果然羊毛出在羊身上。

“此次拍卖共有十二件藏品，希望您能挑到心仪的。”侍者推开沉重的木门，“这是您的房间。”

一瞬间，阿也还以为进了话本里的皇宫。白玉砖，琉璃灯，四方檀木桌正对整面透明水晶墙，青烟从掐丝珐琅香盒里悠悠升起。

“知道了。”阿也摆摆手，“退下吧。”

不见丰厚打赏，两手空空的侍者焦躁起来，斗胆开口，“不知小姐可是初次……”

阿也睨他一眼。

侍者当即噤声，不明白刚刚还细声细气的姑娘怎么一披上斗篷，带上面具，顷刻间就变换一副面孔，露出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

“茶已沏好，若您有任何需要，随时摇铃。”侍者边说边后退，逃一般地关上门。

随手摸过紫砂壶，茶水正是入喉的温度，六角银盘里果切新鲜，点心精巧，可惜阿也没有外食的习惯。

她低头看向书案正中央的摇铃，奇异的四方锥型，铛舌还是纯金的。

也不怕被人偷走。阿也心道。

“诸位稍候，我们的拍卖即将开始——”

阿也走近水晶墙，借着天字包间的独特视角，俯瞰整个拍卖场地。

“叮叮叮——”

清脆的银铃声中，侍者鱼贯而出，用小推车将盖着红布的拍卖品依次运入场地。红布勾勒出四方锥形的铁笼，大小均一。

“第一件，赤赭泥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