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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第1页）

“姑娘，吃些东西吧。”驭菱劝她。

视线慢慢聚焦，油纸包里干瘪发黑的馍，泥罐里混杂沙石的溪水，已算驭菱口中难得的一餐。

一整天都没见到华谏了。阿也想。

没想到他会挺身而出，更没想到会……当时一个愣神，错失良机，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了，还不忘对她笑一笑。

丑死了。阿也心烦意乱，早知道应该先擒古红，要挟白一放人，大不了鱼死网破，不至于如此被动。

“姑娘……”驭菱又劝。

“无妨。”阿也收好食物，打算等华谏回来再吃，见驭菱一脸担忧，遂道：“说说你与卓小姐的事吧。”正好转移注意力。

“是。”驭菱想了想，“我是十岁那年到了卓家，那时小姐才九岁，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有时小姐开玩笑，还会唤我一声姐姐。”

“小姐为人和善，府里的下人就没有不喜欢小姐的。小姐不嫌我身份低微，不仅替我取了驭菱这个名字，还与我同吃同住，教我读书修炼。可惜我天资愚钝，只学了些皮毛……”

见她半天未说到重点，阿也提醒道：“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驭菱歉意一笑，“约是去年六七月，家里来了消息，说娘亲病重，我就请了半月的探亲假。小姐知道后塞给我一大笔银钱让我赎身，好好服侍娘亲……结果在港口遇上人贩子，被药迷晕了。等醒过来，就在这儿了，也不知道娘亲怎么样了……”

见阿也若有所思，驭菱接着往下讲。

“没想到半年前，我在这儿见到小姐。小姐说那时到处找不到我，去求卓总管帮忙。”驭菱苦笑，“可我一介奴仆，哪里值得商会大张旗鼓？”

“小姐因此和总管大吵一架，被关了禁闭。小姐气不过，翻窗逃了出来，结果在港口遇上往生教的人。”

看样子与商会无关。阿也追问：“往生教？你说那些黑衣人？”

“你连往生教都不知道就敢来这儿？”琅矜嘲讽道。

“闭嘴！”驭菱斥道，身边三四位少女随她怒目而视。

阿也算是看明了局势。

这里的人共分两派。因卓清歌的缘故，多半以驭菱为首，剩下一个琅矜孤军奋战，不甘示弱地回瞪驭菱等人。

“好了好了。”阿也从中劝和，转向琅矜，摆出虚心请教的模样，“我初次下山，的确不知往生教是什么。”

“此往生教非彼往生教。”琅矜冷哼一声，“早在二十年前，真正的往生教就绝迹了。”

“那现在的往生教是……”阿也适时发问。

“一个空壳。”琅矜抬高下巴，“他们想借这个壳子走衍化之路。”

衍化？是指昨日对卓清歌做的那些？阿也蹙眉，转向驭菱，“驭菱姑娘觉得呢？”

“不清楚。”驭菱低下头，“我只想救小姐，小姐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进入石池的。”

混元兽遍布五州，往生教何必大费周章来极境？借空壳无非是隐藏身份，背后的依仗到底是什么？

往生教。阿也咬着这三个字，像是咬着硬骨头，磨出咯吱声，目光扫过对侧的石池和供奉的七尺香案，再转向四方锥塔的壁画，忽然笑了一声，眼神冷下来。

就凭这条虚无的成神之路？

门外忽有脚步声响起，步伐散漫。

阿也收敛心绪，对驭菱使了个眼色，众人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