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影应声分裂,一为二,二为四,眨眼间分出十六只。每一只都乖乖举起素白瓷盘顶在头上,列队飘出暗门。
阿也眯起眼,瞧出黑影并非元力所化,而是由他袖中黑气变来,正如那对黑色的金属环。
这种操纵方式就像是……她与黑焰。
“小姐似是有话想说?”
阿也一个激灵,“没有。”
“那在下有话想与小姐说。”公子闲一顿,“小姐来此,所为何事?”
“求财。”阿也眼也不眨,倾诉一番自己编出来的贫寒身世,岂料被公子闲一眼看穿。
“小姐穿着简朴,衣料却是上乘,想来家中不缺钱财才是。”公子闲笑道,“若小姐着实爱财,还请开价,在下尽量满足。”
“公子想让我留下?”阿也转守为攻,“可我……不想变成卓小姐那样。”
“小姐与她不一样的。”公子闲轻轻摇头,眼眸幽深,仿佛要望进她的灵魂。
拒绝公子闲同榻的邀请,阿也回到铁笼中,目送黑衣人扣上铜锁后离去,那句“卓姑娘不过是小姐的替代品罢了”仍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华姑娘?”
阿也回神,惊讶驭菱居然主动来找她,“什么事?”
驭菱下跪,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随后直起身体
,额头的血淌下来,流进执拗的眼里,“此前是我有私心,隐瞒姑娘,是我之过。姑娘有怨气,尽管撒在我身上,与旁人无关,但求姑娘救救我家小姐。”
“不必介怀。”阿也托住她,“卓清歌在哪?”她直觉公子闲并不在意蛟龙或元脉,而是另有所图,但要揭晓他真正的目的,得先从卓清歌入手。
“小姐她被押入密室……”说到一半,被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驭菱连忙折身去照顾地上有气无力的琅矜。
阿也搭了把手,同驭菱合力将人扶起,摸到后者手腕上道道伤疤,骨节凸起,仅两指可围,不由皱眉,“怎么弄成这样?”
琅矜死死抓住她的手,啐出一口血沫,声音哑得不像话:“我,我什么都没说……”
阿也抿唇,只觉心乱如麻,理不清头尾,干脆取出一粒丹药,以袖掩住,递至琅矜嘴边,垂眸道,“这是解药。”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解药。那晚她骗琅矜吃下的毒,不过是一粒驱寒的生热丹。
“多谢仙子。”琅矜艰难咽下,面色渐缓。
阿也解下大氅,裹住她瘦削的身体,凑到耳边,“再坚持一下。”
转头对上驭菱恳求的目光,阿也叹了口气,卷起衣袖擦去她额头的血迹,借机塞过云欢给的瓷瓶,“把这些分发下去。”
她一顿,轻声许诺道,“放心,我会带你们出去。”
驭菱感激得要磕头谢恩,被阿也一把扶住,挣扎不过,才歇了心思,将药悄悄散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笼中恢复沉寂。
困意涌上来,阿也眨了眨眼,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立即清醒。
“轰——”紫影飘进石门,是老熟人。
古红未涂脂粉,脸色较从前更差,身形也更消瘦,形如麻杆,身后随从稀稀拉拉少了大半,难掩悲凉。
他像往常那样路过铁笼,随意一瞥,对上阿也目光,眼睛忽地亮了,大步上前,一脚踹上铜锁,十分满意内里传出的惊叫声,“终于抓到你了!”
机会来了。阿也缩起身子,瑟缩着看向古红。
古红狐疑地盯住她,分不清是装模做样还是真的害怕,干脆问:“今日是谁值守?”
“回圣子,是秦十四。”
古红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叫他过来。”
秦十四?阿也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琢磨这单双数有何寓意,兀地记起白一,难道单数归公子闲,双数归古红管?分的倒挺清楚。
秦十四很快前来,抱拳行礼,“圣子有何吩咐?”
“她是何时来的?”古红指向阿也。
“回圣子,是公子昨日带来的。”
“带束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