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习惯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果酒后劲儿大,却没有大到足以让陈与禾完全断片。昨晚的一幕幕纷纷涌进她脑子里,陈与禾使劲拍了下额头,喝酒误事啊!
轻微的动静让孟玦逐渐转醒。
陈与禾立刻闭上眼睛装睡,脑子里却活泛得很。孟玦就这么坐在地上,守了她一晚上?
她脑子里的小九九在脸上展示得一览无余,孟玦揉了揉自己麻木得没有知觉的左臂:“还早,可以再睡会儿。”
陈与禾继续装死。
孟玦撑着床沿站起身。腿也麻了,他拖着两条不属于自己的腿,略显僵硬地走出了她的房间。
陈与禾憋着气,直到清脆的关门声响起才试探着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
她几次三番地跟孟玦表示要保持距离,等孟玦真的做到了,她却主动越过了雷池。这算怎么回事啊!
昨晚,她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回到了以前那些温存的时刻,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恰当的话。
她没有说梦话的习惯,陈与禾这么安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接连叹气。辗转反侧间,陈与禾突然发现自己衣服没脱,也没洗漱就睡觉了,身上因为出了汗也不舒服。
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冲进卫生间,麻利地把自己清理干净。站在镜子前化妆时,发现自己的随身化妆包放在床头,卸妆巾也只剩下一半。
孟玦还帮她卸妆了吗?
罪过罪过。
陈与禾给自己上了点底妆,稍微盖住些疲态。
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怎么喝水,嘴巴却罕见的没起皮。陈与禾抿了抿唇,又用指尖沾了唇釉在唇上晕染开。
做完这些,时间也还早,陈与禾决定出门逛逛。在街上溜达了两个小时,买了些特产和礼物,又绕到本地知名的早餐店给孟玦带了早餐。
距离孟玦回房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他应该没在休息了吧?陈与禾敲响了孟玦的房间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早啊,孟——”
陈与禾谄媚的笑僵在脸上。
孟玦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些潮湿的热气,短发只擦得半干。他身上穿着浴袍,明明遮得很严实,陈与禾依然觉得脸红耳热。
她提着早餐,局促不已:“我待会儿再来吧。”
“进来吧。”
“不了。”陈与禾把手里的袋子往上提了提,以表达自己并不是故意打扰他洗澡的,“我只是来送早餐。”
孟玦把门彻底打开,转身回屋。
既然是来道歉兼道谢的,陈与禾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态度诚恳一些,把早饭送到桌上。
阳台那儿有一张圆几,初夏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正是吃早餐的好地方。
玄关左手边是卫生间,陈与禾穿过玄关,骤然看见孟玦站在卫生间墙面和大床之间的通道里,背对着她换衣服。
深灰色浴袍被脱下,搭在床边。
孟玦正低头将皮带一一穿进裤子腰间的袢带里。
他上半身寸缕未着,动作间背阔肌一张一弛,带动着上臂的肌肉起起伏伏。一条深邃的脊柱沟从颈椎蔓延至腰间,直至被束缚进黑色的腰带里。
陈与禾这才清晰地意识到,当年清瘦的的少年早已脱胎换骨。
开门的时候裹得严严实实,现在整这出?这是把人骗进来杀啊!
陈与禾目不斜视地路过,将早餐搁到圆几上,正准备撤退,孟玦转身面向她:
“不一起吗?”
陈与禾讪笑两声:“我吃过了。”
孟玦随手摘下挂在衣柜里的衬衫,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陈与禾。
陈与禾被盯得愈发窘迫:“昨天不小心喝多了,不好意思,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