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茶静静躺在桌面,林霄都不敢多看一眼。
她希望沈砚像处置她一样将这茶杯给处置了。
沈龙龙在后头看的津津有味,“还以为你这次又会折了她的手臂呢。”
没想到就这样轻飘飘揭过了。
“朕是什么不可理喻的暴君吗?”
沈龙龙哑口无言,难道不是吗?
沈砚目光又落在那茶杯上,绿色的茶叶堆叠在一起,而茶水已经被某个不知死活的喝完了,杯口……
杯口连滴水痕都没有,她方才喝完还伸舌头舔了一下……
沈砚闭眼,“老福子,把这杯子扔了。”
每见识的蠢货。
林霄匆匆逃出大殿,迎面路过姚黄都来不及打招呼就一溜烟的回了寝屋。
等到她扑在床上,才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那么凶干什么?不就是抢了他一杯茶吗?
那茶也不知叫什么名儿,皇帝喝的定然不是凡品,到现在回味起来也还觉得香气萦绕,甚至是温热的光滑的茶杯都仿佛侵染了茶味,舌尖扼制不住的舔着牙缝,企图挤压出一点还未来得及咽下的‘漏网之鱼’。
林霄怒锤床,都是沈砚,要不是他不及时阻止,她怎么可能犯这种要人命的错,他还想杀她,他应该把茶都给她,再低头哈腰的给她赔不是才对!
“你在被子里嘀嘀咕咕什么呢?”
魏紫随嬷嬷办事回来就见着她撅着个屁股一会嘀咕一会锤床,“又犯什么事了?”
林霄闷声反驳,“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我,明明不是我的错。”
魏紫将她被子掀开,见她脸憋的通红,眼里水光潋滟,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起来让我看看,又伤着哪了,你那肩膀上的伤都还未好全,别这才当值半日就又受罚,年轻时不爱惜身体,老了有的你受的。”
林霄坐起身,梗着脖子,“没挨罚,我就是吃撑了而已。”
魏紫左右查看一番,见事实如她所说,松了一口气,转而问起:“你哪里吃的?膳食我刚给你取回来。”
林霄见着桌上果真有一个食盒,心里心虚,“就,陛下赏赐的。你知道的,主子吃剩的东西都是难得一寻的好东西,我哪里能拒绝。”
魏紫目光怀疑,“你在地上吃的还是桌上吃的?”
林霄:……
这话问的。
“站着吃的。”
魏紫仍旧不死心,欲要再问,林霄拉住她的袖子询问道:“陛下让我从今夜开始守夜,姐姐,怎的忽然就要宫女守夜了,之前不都是小太监,难道宫里现如今连小太监也无了吗?”
魏紫惊诧,坐在她旁边细细问道:“陛下吩咐的?”
“嗯。可给我吓了一跳。”
魏紫:“你才回来养心殿就在养伤,未得令可以出殿外,这些天宫里简直翻了天,且不说掖庭众多宫女一夜之间下了大狱,就是后宫各位太妃那里也处置了不少人,连金吾卫羽林军也有大动作。”
“禁军的事我不可得知,但就在昨夜,后宫有个太妃薨了,听闻是那太妃与金吾卫中一侍卫有染,那侍卫是谁不知道,可听说查出来的方式颇为让人不齿。”
“原因竟是那太妃染了脏病!陛下下令秘密处决了,现在太医院忙的不可开交,阖宫上下人人自危。”
林霄愣住了,想起莺莺说的话,刘家那小公子胆子是真的大,明明受了家里致使当务之急是要从她这里得到名册,没想到心思竟然是放在先帝后宫,这太侮辱人了,以沈砚的手段,那太妃宫中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