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庞重厚的亲信随从还留在原地。
庞重厚察觉到,回头怒视李绩道:“李绩,你此刻倒戈,太迟了罢?”
李绩不说话,还在退。
“李绩,你不要命,也不要你家人的命了吗!”
殿外纷乱的步声愈近,邱瑞已带着羽林军已赶到。
“庞恽,还不束手就擒!”
庞重厚便在邱瑞身侧寻到了右羽林军将军程中的身影。他以目示意,程中却低下了头。
“程中!”庞重厚怒喝。
“郡公不必喊了。李府率的家人已被我救了,程将军也已答应不再助你。”晋王忽道。
庞重厚转过头怒道:“你怎么知道!”
“这个……”晋王看向言心莹,“多亏了言娘子啊。”
言心莹身前的羽林军为了让众人看见她,稍稍退开。
言心莹松了口气,憋了好久,终于能说话了。
庞伯达答应她与傅徽之相见那日,她将庞伯达问过她什么话,她如何作答一一与傅徽之说了,又问傅徽之一直要与她说的是什么话。
——“阿莹,你定要借机逃出去。”
“我要带你一起!”
傅徽之摇摇头:“你知道他们为何留我性命?他们要的便是将弑君的罪名推到我身上。不到当夜,他们不会杀我。”
言心莹大惊失色:“他们为何非要推到你身上?”
很快言心莹便自己想明白了。是因为当年的谋反案。因为那案子,傅家全族长流,傅徽之也多年流亡在外。而傅徽之父兄又恰在年初病逝。傅徽之若弑君,旁人自会认为他是为他父兄、为他家族来复仇的。合情合理。除了傅徽之,很难再寻一个弑君也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人来了。
“那我更不能留你在此处!”言心莹站起身,欲将傅徽之扶起来,“我们即刻杀出去!”
“阿莹!眼下有更紧要的事!”
“什么事比你的性命还要紧!”
“阿莹!”傅徽之轻拍言心莹的手背,安抚道,“坐下,静心听我一言。”
言心莹望着傅徽之紧蹙的双眉,逼迫自己冷静,重新坐了下去。
“你相信我,我不会将我的性命作儿戏。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留在此处的。”
“眼下更要紧的是,他们将罪名推到我身上,然后呢?如何令百官、令天下人信服?凭我一人是如何进得守卫森严的太极宫的?他们必要再陷害别人为我的同谋。”
“他们还要陷害谁?”
“自是与我傅家走得极近的。”
“是阿舅!”
“不错。他们从你身上打过叔父的主意。可自知不成,却再未遣人游说过他。”
“我原本忧心他们会在谋叛当夜刺杀叔父,目下看来,他们不是要刺杀,而是陷害!”
“他们要如何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