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便住在太极宫内,要救圣上还是要靠殿下。要说服圣上。在寝宫中另藏心腹护卫。若是宫内有密道,自是最好。只是如何劝得圣上相信,这是殿下的难处。”
晋王颔首:“我明白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劝动父皇。”
傅徽之又道:“至于庞家会笼络何人……我大抵能猜一些,只苦于不知皇城宫城守卫。”
晋王道:“先生不知,我说与先生听。”
“殿下要将此等机密事说与我听,不怕我借此谋事?”
晋王一笑:“我信先生。”又高声令,“拿纸笔来。”说着移步另一小案边坐了。
“先生坐。”
傅徽之便步至对案坐了。
不久随从端来笔墨纸砚一一摆在晋王面前。又磨好墨方退出去。
晋王提笔画下皇城宫城,为傅徽之讲明守卫情况。
“太子府的人自不必说。庞世承任太子右卫率多年,与其中人多多少少有些交情。左右卫、左右骁卫既在宫城内外宿卫,纵庞世承能为叛军开门,也会遇上这些人。庞家自会当先笼络这些人。尤其是右骁卫。去岁是右骁卫大将军前去平乱,庞家会认定今岁也是。他们只须游说更低品阶的右骁卫将军或中郎将便可。北衙四卫的将军最须留心。另外侍奉圣上的黄门,贴身护卫的千牛卫,自也要严查。”
“千牛卫不会,他们多是父皇心腹股肱之臣的子弟。”
“只怕万一啊。”
晋王迟疑片刻,道:“所言极是。”
傅徽之便继续说道:“金吾卫是最无必要的。庞家城外有死士,纵是有上千人,也不会分兵攻城。他们会选定立宫城最远的南门。或许他们会先在各坊放火,引金吾卫去救火,再行攻城,教金吾卫措手不及。金吾卫又要救火,又要御敌,左支右绌。金吾卫大将军只能去求见圣上。而自南门去宫城又很远……殿下宜暗中在各坊添些人手与救火之备。以防到时伤及无辜啊。”
“先生放心。”
“至于时日。十有八九是在北越犯境,京城将出之后。尤其是庞世承在值的日子。虽说他也可能会与人换值。”
…………
晋王道:“先生忍辱负重,在虎狼窝中周旋,是要你们放松警惕。”
“好!甚好!”庞重厚自知凭他们这些人很难杀出宫外,便对身侧的庞伯达低语道,“凭我等是杀不出去的。如今只有两条路。一,你若能挟持晋王,或许能换我等一条生路。若不能,拼死一搏,将皇帝杀了。彼时大乱,再与晋王去争。”
邱良见庞重厚与庞伯达私语,料定他们会对晋王下手,伸臂拦在晋王身前,道:“殿下后退。”
晋王不退,只笑着轻轻摇首。
庞重厚话未说完,便听身后有喧闹声。
众人回头看时,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刀架在他们颈上,被逼着跪在殿前。
“仲隐!”庞伯达在人群中见到怔怔看着殿内的庞仲隐,失声唤道。
庞仲隐看明白了,深深低下头去,道:“兄长,你们究竟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