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理事堂时,玉瑛珑发现堂内氛围有些不同寻常地紧张。
按理来说,仰醪堂的理事堂内,非休息时间都能吵作一团,如今午休未毕,不该如此……简直可以称为寂静。
更罕见的是,云采薇竟不仅准时,甚至提前回来了。
趁着南宫宜和玉瑛珑前来点卯的当儿,云采薇低声与二人通风报信了一下:“杨堂主来了。”
“杨宗主?”玉瑛珑也压低声音询问了句。
“茶壶师妹竟不知道么?便是咱们分属若水堂的堂主,杨鸿。武功不俗,江湖上也是小有些名气的。”南宫宜也压低声音地答了玉瑛珑。
“哦,原来是杨堂主啊。”玉瑛珑压低声音恍然大悟了声。
玉瑛珑自然是装的。
若是自家门派,这些宗主堂主什么的,玉瑛珑亦能如数家珍。但旁的门派,玉瑛珑最多不过结交掌门护法。至于江湖上的名号……平日教务繁杂,可能便忽视了些江湖中的新秀。
所以,玉瑛珑确实是从未听说过这……杨鸿。
点卯之时,南宫宜又低声与玉瑛珑叮嘱了几句:“茶壶师妹,这可是上司巡查,之前我说的仰醪堂传统,通通都得暂不作数!”
果然,南宫宜不过与玉瑛珑说了一句,杨鸿便干咳了一声,肃声道:“那处两名弟子,在做何事?休得闲聊,速速誊录!”
南宫宜吐了吐舌头,忙拽着玉瑛珑去座位处坐下了。
不过,相比之下,南宫宜与玉瑛泷还好些。
至少比扛着鱼竿来的宋南屿要好些。
扛着鱼竿哼着小曲儿的宋南屿刚迈入理事堂,一抬头,目光刚好对上了杨鸿严厉的双眼。
宋南屿身后的郗兰偷偷把戏词本儿藏在了袖子里。
宋南屿试图把鱼竿……
他把鱼竿能藏到哪里去啊!
“杨堂主。”宋南屿朝杨鸿行了一礼。
“这个……”宋南屿看着手里藏无可藏的鱼竿,嘴唇微微颤抖地开始强行胡诌,“……杆子,是我用来抽自己的。我怕自己……不能好好干活,所以……偷懒的时候,用来……抽一下自己。”
“头悬梁,锥刺股?”杨鸿一脸冷峻,看不出丝毫玩笑之意。
“正是正是!”宋南屿赶紧点头。
“那你杆子上的绳子是用来做什么的?”杨鸿冷冷发问。
“悬,悬梁啊。”
“钩子呢?”
“锥,锥刺股嘛。”
“南屿,我早就与你说过,不必这么拼。”云采薇半倚着座椅,伸出一只手来,笑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不必为了努力上工损伤自己的身体。你这些悬梁刺骨的东西,便交由我保管吧。”
云采薇显然是在为宋南屿解围。
否则,宋南屿莫非待会儿真要用鱼线悬梁钩子刺骨再用鱼竿抽自己不成?
“云堂主,你们仰醪堂的弟子,向来都是如此努力的么?”杨鸿冷眼看着,开口问向云采薇,话中显然有反讽之意。
“自然。”云采薇说瞎话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杨堂主这不是亲眼瞧见了么。”
杨鸿看了云采薇一眼,却是未再多说什么。